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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阿瑞斯祭司穿蓝星后BE了 > 柴桑城

柴桑城(1 / 1)

 诺亚离开前,将那只装着蝈蝈的琉璃瓶递给了无禅。小和尚捧着瓶子,圆圆的脸上满是雀跃,可当听到诺亚要离开的消息时,眼底的惊喜顿时淡了几分,小嘴微微嘟起。他虽与诺亚相识不久,却打心底喜欢这位送他礼物的漂亮姐姐,许是这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缘,离别时总难免生出几分舍不得。

几日后,西南道采桑城。

诺亚凭借异能赶路,虽比雷梦杀等人出发晚,却先一步抵达。刚踏入城门,一股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卷着门帘,紧闭不开,放眼望去,出摊的商贩寥寥无几。卖猪肉的大汉抡刀时臂上青筋暴起,卖绣品的老太太指尖捻线却眼观六路,卖包子的年轻女子挥着擀面杖力道沉稳,卖油的中年男子倒油时手腕稳如磐石 —— 个个看似寻常,实则深藏不露。这座采桑城,俨然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与这压抑氛围格格不入的,是街角一家名为 “东归” 的酒肆。酒肆老板是个少年郎,正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百里东君。十几天前,他闲得发慌,偷了家里的地契跑到这繁华的采桑城开起了酒肆。奈何理想丰满现实骨感,酒肆开了许久,始终门可罗雀。诺亚这张新面孔的出现,让百里东君眼中瞬间燃起了开张的 “希望”。

“姑娘,要不要进来喝一杯?” 他指着身后的酒肆,笑得眉眼弯弯,“不收你钱,就当交个朋友。” 诺亚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只见他身着月白与浅蓝交织的锦袍,色泽清透温润,宛如春日初融的湖水。领口与袖口处,银丝绣就的流云回纹细腻精致,在日光下泛着微光,恰似微风拂过湖面荡起的涟漪。肩部绣着的白鹤展翅欲飞,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冲破锦缎直上云霄。腰间一条莹润的白玉腰带,玉质通透温润,其上镶嵌的细碎蓝水晶如星辰缀空 —— 一看便知是世家纨绔出来体验人间烟火的。

她瞥了眼酒肆的装修,古雅雅致,刚好正愁没地方落脚,便不再犹豫:“好啊,不知小老板的酒有什么特色?” 诺亚本不嗜酒,。诺亚本人其实并不嗜酒,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依靠酒来麻痹神经,久而久之喝酒变成了她的习惯。百里东君热情地将她引进酒肆,对着趴在桌上的另一位年轻人喊道:“哎,起床了司空长风,来客人了!”

诺亚目光扫过,见那年轻人身边靠着一把银月枪,枪身泛着冷光,想来又是个身怀武艺之人。可喊了几声,司空长风依旧趴着不动。百里东君索性将刚从屠夫那儿买来的十斤肉 “哐当” 一声摔在桌上,抱怨道:“嘿,你个懒骨头,哪儿有店小二起得比掌柜还晚的!” 抱怨归抱怨,他转头又对诺亚笑道:“姑娘你随便坐,酒一会儿就上。” “不着急。” 诺亚环顾四周,酒肆干净整洁,心中暗忖:总算不用睡破庙了。她看向百里东君问道:“小老板,你这儿提供住宿吗?我想在这儿住几天,酒钱和住宿费一样不会少。”

“你要在我这儿住宿?” 百里东君挑了挑眉,略感惊讶地看着诺亚。诺亚一脸理所当然地环顾四周:“对呀,你没瞧见外面街道的店铺全都关了门,哪儿还有客栈营业?你这酒肆装修得如此雅致,想来总能空出一间房吧?” “住下倒也可以。” 百里东君摸了摸鼻尖,想起自己和司空长风那拿不出手的厨艺,好心提醒道,“不过先说好,我这儿毕竟是酒肆不是客栈,餐食恐怕没那么精致。”

“餐食不是问题。” 诺亚立刻接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这么说你同意我住下了?”

“你若不介意便住下吧。” 百里东君摆了摆手,拒绝了她掏钱的动作,“先前也说了是交朋友,哪有收钱的道理。” 诺亚实在不知道是该说他真的不缺钱呢?还是说他涉世未深什么人都敢交。诺亚看着他坦荡的模样,暗自思忖:到底是不缺钱的世家子弟,还是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她想了想说道:“既然是交朋友,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你免了我的住宿费和酒钱,那我住在这里的几天,就负责你和那位店小二的餐食如何?” 诺亚对饮食向来挑剔,若非特殊情况绝不肯将就,方才听闻百里东君提及餐食,便已猜到他的厨艺大约好不到哪里去。

百里东君闻言,旋即转身取来一排酒盏。但见十二只天青色瓷瓶在桌上次第排开,釉色温润似雨过天青,瓶身缠绕着鎏金暗纹,仿若云雾缭绕。每只瓶身都贴着一张洒金笺,以簪花小楷工整书写着雅致酒名。“桑落醉客思故里,新丰佳酿待远人,茱萸辟邪意,松醪养性真,长安月下饮,屠苏辞旧新,元正启鸿运,桂花沁心魂,杜康解千愁,须臾入醉乡,声闻通禅意,般若照灵台。一共十二盏,你要喝哪一种?”

诺亚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酒盏,笑道:“你这酒的名字倒是个个风雅。既然如此,那我就都尝尝吧。” “姑娘你确定?” 百里东君一脸惊讶,“这些酒里有的性子烈得很,你要都喝完,怕是会醉的。” “放心,我酒量好得很。” 诺亚语气笃定,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低声喃道,“而且若是真能喝醉,或许反倒是件幸事。” 她小时候常去阿瑞斯神殿,那时的前任祭司琥珀是个极风雅的人,总爱研究蓝白星的茶道、棋艺与酿酒,这些成了她漫长生命里聊以慰藉的消遣。耳濡目染下,小小的诺亚也跟着学品酒,却始终不习惯那辛辣的滋味。长大以后,为了能在连绵的噩梦里求得片刻喘息,她才开始借酒麻痹神经,可阿瑞斯人的体质特殊,十次里能有三四次喝醉已是难得。

“你说什么?” 百里东君没听清她最后的低喃。诺亚抬眸,目光落在酒壶精致的瓶身上,毫不吝啬地夸赞:“我说你这酒味道真不错,在我喝过的酒里算得上上等。” 这话绝非恭维,以她的挑剔性子,能开口称赞的必然是真的好。百里东君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夸赞,下巴微扬:“那当然,我将来可是要做酒仙的人。” “酒仙?” 诺亚饶有兴致地追问,“大多数习武者梦寐以求的都是剑仙,你为何偏偏追求酒仙?” 来采桑城的路上,她已对这颗星球有了些了解 —— 这里的武功分为九品四境,九品以下皆称 “武夫”,九品以上则是金刚凡境、自在地境、逍遥天境和神游玄境。 “因为我曾和一位朋友有过约定。” 百里东君谈起儿时约定,眼睛里瞬间亮起细碎的光,“他做剑仙,我做酒仙。” “那你那位朋友呢?他现在到达什么境界了?”

“他死了。” 百里东君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眼底的光芒瞬间黯淡,方才的鲜活仿佛被抽走了大半。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趴在桌上睡觉的司空长风却毫无动静,丝毫未受影响。诺亚见状,连忙转移话题打破沉默:“看来你离名扬天下的‘酒仙’还有段距离,你这店里生意这般萧索,连店小二都无事可做睡起了大觉。” 说起店里萧条的生意,百里东君顿时唉声叹气:“哎,说来也奇,都说采桑城热闹繁华,可自从我来了以后,街上连个人影都少见。而且我遇到的人吧,个个都奇奇怪怪的。” 他望着空荡的酒肆,看来想靠开酒肆成为酒仙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听着百里东君的唉声叹气,诺亚指尖捻着微凉的酒盏,心中暗道萧若风先前的话果然非虚 —— 这采桑城怕是真要 “变天” 了。她将桌上的空酒壶一一收好,瓷瓶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小老板,我的房间在哪儿?”

百里东君还沉浸在理想即将破灭的沮丧里,手指有气无力地指向楼上东南角:“上楼左转第三间。” 连带着额前的碎发都蔫蔫地搭着。

诺亚没打算打扰他缅怀 “破灭” 的酒仙梦,抱着剩下的半瓶松醪酒转身飘然上楼。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与楼下少年低低的叹息声渐渐隔远。

待诺亚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房门轻掩的瞬间,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司空长风终于缓缓抬起头。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空荡的门口:“你怎么想的?居然同意她住在这里?”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几分凝重,“这采桑城自我们来就透着诡异,平时街上连半个人影都难见,更别说外来的陌生人。今日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姑娘,还要借宿,你不觉得奇怪?” 不得不说司空长风涉世的确比百里东君深得多,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蹊跷。

百里东君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奇怪?自从我们到这儿,碰到的奇怪人还少吗?你看街上那几个摆摊的,哪个不是眼神藏着事?” 他朝窗外扬了扬下巴,“再说她也就借宿几天,过后就走,能有什么事?” 司空长风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月枪的枪缨:“还是小心点好。这城里的风不对劲。”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映出几分久经江湖的谨慎。

暮色漫进酒肆时,诺亚已将三碟一汤端上桌。青椒炒肉丝泛着油光,清蒸鱼缀着翠绿葱丝,豆腐汤飘着嫩黄蛋花,连最简单的凉拌青菜都码得整整齐齐。饶是百里东君这种吃惯山珍海味的世家小公子,也被食物蒸腾的香气勾得鼻尖动了动,刚还蔫蔫的神色瞬间亮了几分。诺亚的嘴巴向来挑剔,这便让她对厨艺要求极高 —— 她的厨艺向来只服务于自己,这次算是便宜了百里东君和那个扛枪的小子。

司空长风接过诺亚递来的盘子时指尖微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这店里的店小二,怎能劳烦姑娘动手呢!” 诺亚顺势将盘子塞给他,三人围坐桌边。司空长风率先开口,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试探:“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不知来采桑城是游玩还是寻亲?” “一边游玩,一边找朋友。” 诺亚夹了口青菜,这话倒也不假。来的路上,她特意留意了沿途的树木植被 —— 她和绮罗都是飞船失控后坠落蓝白星的,她伤得那般重,绮罗定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疗伤需消耗大量植物能量,若绮罗真落在这附近,周围植物定会枯萎得厉害。可惜一路看下来,这区域的草木茂密繁盛,毫无异样,结果实在让她失望。百里东君嘴里塞着鱼肉,含混不清地问:“白天光顾着说话,都忘了问你叫什么?我叫白东君。” “诺亚。” 话音刚落,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两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百里东君咽下嘴里的食物,诧异道:“没了?你…… 你没有姓氏吗?” “为什么一定要有姓氏?” 诺亚夹了一筷子肉丝放进嘴里,反问得坦然。她顿了顿,语气轻了些,“姓氏承于父母,可我是个孤儿,所以只有名没有姓。”

没人知道,诺亚最开始本有个属于蓝白星人的名字。她的母亲是蓝白星人,她便随母姓宁,名清雪。那时母亲总抱着她说:“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母亲希望她如清风般坦荡清朗,如雪般纯净高洁。可惜,她终究没活成母亲期许的样子。母亲忘了,雪本是无根之水,注定飘零。

后来,她被父亲接回阿瑞斯星球,可阿瑞斯没有姓氏这一说。为了让她更好的融入未来的生长的环境,父亲给了她一个属于阿瑞斯人的名字——艾尔薇娅,意为:月光下的精灵。可惜,这两个名字的寿命都不长,皮尔王的追杀令似悬于头顶的绞索,北境的风雪仿若噬人的獠牙。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那血脉相连的背叛 —— 那个她曾视为庇护者的堂叔,在某个酒气氤氲的深夜,扯下伪善的面具。□□如毒蛇,吞噬了她对人性最后的信任,曾经的艾尔薇娅,永远地消逝在那浸透屈辱的被褥之间,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被仇恨与绝望填满的躯壳。更为残酷的是,堂叔为了攀附北境新贵,竟妄图将她当作谄媚的贡品。

路易斯答应救她的那天,要求她抛弃过往所有 —— 名字、身份、甚至样貌。她给自己取了新身份:诺亚,意为 “盛开在深渊中的花”。司空长风听她说起孤儿身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共鸣。他轻声道:“你和我倒真有一两分相似。我也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睡破寺庙活下来的,未曾有过姓氏,更没人给过姓名。”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过生来空空,去也空空,倒也不错。便自己取姓司空,愿化作长风,一去不归。” 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他对诺亚的戒备心悄然淡了几分。他暗自思忖,自己一个男孩子都活得这般艰辛,何况诺亚一个女孩儿 —— 他却不知,诺亚活得远比他想象的更惨烈,更颠沛。酒肆外的暮色渐浓,烛火在桌上跳动,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饭菜的香气混着窗外的晚风,让这肃杀的采桑城,难得有了几分暖意。

接下来的几日,诺亚与百里东君、司空长风倒也相处得相安无事。司空长风依旧是那副老样子,白天大多时候趴在酒肆的长桌上呼呼大睡,银月枪斜斜靠在桌腿边,枪缨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可一到饭点,他便会准时醒来,自觉承担起店小二的职责,利落地将诺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饭后又默默收拾好餐盘碗筷,动作娴熟得不像个临时客串的店小二。

百里东君这位店老板则依旧是甩手掌柜的做派,整日里除了琢磨新酒配方,便是抱着酒壶在窗边晒太阳。不过偶尔晚饭后,他总会兴冲冲地抱来几坛新酿的酒,拉着诺亚品酒论味。在他看来,诺亚是个真正懂酒的人,那双挑剔的眼睛总能精准说出酒里的妙处,这般有眼光的知己可遇不可求。

诺亚一边应付着百里东君的品酒邀约,一边暗暗留意着采桑城的动静,心里却早已对雷梦杀等人的迟迟未到感到不耐。她指尖摩挲着手上的珍珠链,正琢磨着是否要主动去打探消息,采桑城的风终于有了新的动向。

这日午后,寂静的街道上忽然传来轆轆马车声,后面还跟着十几骑马蹄声,打破了采桑城连日的沉闷。百里东君竖着耳朵听见屋外的动静,顿时来了精神:“来客人了!” 话音未落,他已兴冲冲地朝着门外跑去,连带着腰间的玉佩都叮咚作响。

司空长风依旧趴在桌上睡得安稳,银月枪的枪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诺亚却不认为来的会是普通客人,她端起一杯热茶,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温热的杯壁,目光投向窗外。

那辆装饰考究的马车稳稳停在 “东归” 酒肆门口,车帘掀开,率先下来一位年轻男子。他身着墨色锦袍,腰间玉带紧束,衣着显然不凡,只是右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格外醒目,平添了几分戾气。此人正是护送妹妹宴琉璃前来与顾剑门联姻的宴家主宴别天。他抬头望着门楣上的匾额,缓缓念出二字:“东归。”

百里东君早已立在门外,见他打量匾额,立刻笑道:“不错,就是东归。看你们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这名字配你们正好,进来喝一杯?”

宴别天的目光落在百里东君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小二?”

“什么小二,我可是老板!” 百里东君显然对这声称呼颇为不满,下巴微微扬起,少年人的傲气毫不掩饰。

“老板?” 宴别天脸上露出几分调侃的笑意,“小老板看着年纪不大,生意倒是做得挺大。”

“生意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酒好不好喝。” 百里东君拍着胸脯,语气十足自信,“小老板很是自信。” 宴别天挑眉。

“那当然,酒好不好骗不了人,一喝便知。” 百里东君话锋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你们若是觉得不好喝,那就回家换个舌头吧!”这后半句极具挑衅的话一出,宴别天身后的侍从顿时面露愠色,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宴别天却抬手制止了他们,他看着百里东君,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味 —— 这少年说话又狂又有趣,倒让他生出几分好奇。最终,他带着侍从迈步走进了酒肆。

窗边的诺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昨日她收到萧若风的飞鸽传书,上面写着:“宴别天携其妹不日便会抵达采桑城。” 想来这位便是西南道的宴家家主,看他周身气度,吞并顾家的野心果然不小,只是不知他的胃口能否撑得起这般野心。

她的目光转向那辆依旧停在门口的马车,车帘紧闭,里面迟迟未露面的美人想必就是他的妹妹宴琉璃。这对兄妹倒有意思,哥哥想借妹妹的婚事吞并顾家,妹妹表面心甘情愿,实则恐怕另有打算。诺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 这采桑城果然没白来,当真是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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