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棠心有些诧异,她问:“你懂中医?”
钱小柔微笑:“我父亲和叔父都是中医师,自然也学会一招半式,不过也只是三脚猫功夫。”
她们安静下来。
贝棠心在很近的距离内清楚的看到钱小柔的一眉一目。她很年轻,五官清秀,皮肤细致,贝棠心对她的认识一直都通过林裴裴,虽然见过无数次面,又相约过一起逛街喝茶,但很少有交集的机会。
钱小柔温柔的问她:“你相信中医吗?”
贝棠心惭愧的摇头:“几乎没看过。”
“如果你相信,我介绍你到我父亲的中医馆看看,中药可以根治胃病,也可以帮你调理身子。”
贝棠心只是点点头。
“你的脉搏很细。”钱小柔用专业的口吻说。
“脉搏很细?”贝棠心不明白。
“嗯,就是很难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太细了,证明你的身体相当虚弱。”
贝棠心少有的淘气,她说:“我明白了,就是脉搏跳得有点闪缩和鬼祟吧?”
小柔觉得贝棠心形容得太形象了,嘴角一扬就爽朗的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大家虽然年纪差不多,但贝棠心一向自认老成,又自觉没什么童真,总觉得身边的女生都比她年轻和活泼。
贝棠心轻轻从小柔那里抽回自己的手,钱小柔有点失神的看着她,半张半合的嘴唇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那抹眼神,让贝棠心觉得太熟悉。
她来不及想,就听到林裴裴那个大嗓门在说:“噢,饿坏了,一起吃饭吧!贝棠心,你请客!”
江昔艾手拿一片叶子随林裴裴走了过来,天气太热,贝棠心发现她额角都是汗珠,马上伸手给她轻轻抹去。
钱小柔见状,适时起身走了开去。
江昔艾摊开手掌:“棠心,你看这是什么?”她在后院发现到一株落地生根,兴奋之下摘下一片,打算像小学时期那样,夹到书本里去,等待叶子生根。
贝棠心却问:“肚子饿吗?
林裴裴举起手,故意提高声量:“我饿了!我饿了!”
钱小柔充当司机,她开一辆七人旅行车。
整路上就只有林裴裴和贝棠心在说话,提议吃饭地点,林裴裴主意多多。
最后她们决定去吃日本料理。
贝棠心皮包再空还是得大方预支做东家。菜单递上,她让大伙任叫任点。
这次如果不是林裴裴,她根本无法以比实价便宜一半的租金而且无需缴付三个月押金就把房子租下来。贝棠心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何以突然有这么便宜的事?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给她的。
四个女人边吃边东拉西扯的聊,也不知道是谁先说到命运这回事,林裴裴突然说:“小柔会看掌。”
贝棠心对此不感兴趣,林裴裴也不先询问,就直接把江昔艾的右手拉过来,向钱小柔伸去。
钱小柔凝神一看,倒也看出一些铁一般的事实:“童年困苦?”
江昔艾默不作声,感觉自己就像上了沾板,任人鱼肉,简直进退两难。
贝棠心倒是有些侧目了,她随口说:“过去的不看了,看未来,看看感情啊姻缘啊之类的。”
钱小柔啧啧称奇:“晚年运和童年运竟然来个非常大的反差,非富则贵。”
“哇!”林裴裴叫了一声。
贝棠心被杯中热热的煎茶烫伤了舌头,林裴裴自作聪明的说:“小贝,你迟早要发达。”
钱小柔惊叹:“婚姻线生得真好,三十岁以前…。”
“啊!”林裴裴看贝棠心一眼,急急打断:“够了够了,再说下去,泄露天机小柔你要折寿。而且就你这三脚猫,不准,不准!”
江昔艾倒是从容不迫地把手缩回,在众人面前轻轻一握,仿佛得出了结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才是最好的裁判。”
“是是是。”林裴裴尴尬陪笑。贝棠心不说话,起身去结账。
一个星期后,贝棠心签下简单的租约合同,和江昔艾顺利搬了新居。
本以为生活可以平平静静,渐入佳境地过下去,可是事情却不在想望中。
那是一个黄昏,天空飘着令人烦扰的细雨。
所有的一切,也随着这一天而发生了变化。
江昔艾回旧居把剩余的物件带到新居,赫然发现林老太的家发生了事故!!
墙壁、柱头,地砖,眼睛所触及的范围,无处不泼染着刺目难看的红漆,触目心惊的大字写着:贝棠心,欠债还钱,不然杀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