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些起来了,昨日您与萧大人两个人睡的不省人事,还是后半夜萧大人醒了,将您抱回寝殿的。”
“胡闹!”李淳玺立马清醒了大半,“你昨日怎么也不来叫醒我?”
“殿下您昨日吩咐不许人打扰,”苍灵继续给李淳玺更衣。
“……,”李淳玺无语凝噎,“萧亦行他人呢?”
“回殿下的话,萧大人昨日夜半酒醒,回府去了。”苍灵向来行事利落,在这片刻的功夫,已给李淳玺穿戴整齐,李淳玺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白色云丝长裙,薄雾淡紫烟纱外裳,头发精致的挽在脑后,发间插着珍珠的水玉兰花簪子和流苏步摇,腰身细软,宛如月中落下的仙子。
李淳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苍灵,“昨日夏太妃给本宫的那块玉佩,你去把他交给萧亦行,让他查查。”
“是。”苍灵恭谨行礼,“殿下该启程了。”
“启程吧,本宫也是时候回本宫的百辰宫了。”李淳玺推开了寝殿前的金丝楠木门,大束大束的阳光铺洒进来,真是期待啊,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去和屹儿斡旋,与夏家斗法了,这可是她的好父皇,给她留下来的最锋利的磨刀石。
金銮殿内,李淳屹一身玄色窄袖龙袍,袖口处镶秀金线祥云,腰间系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度逼人。
“来福,皇姐她还没来吗?”李淳屹在龙椅上换了个姿势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回陛下的话,定安长公主已至宫门。”来福弯腰行礼,恭谨道。
李淳屹坐在龙椅上,抬眸望向远处的山峦和京都脚下的千万户瓦黛屋顶,原来这就是江山吗?李淳屹想。倘若他能够掌权,这些人是不是就都可以陪着他了?如此一来,那他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了?
“来福,你说皇姐她会帮我吗?”
“当然了,陛下。”
百辰宫内,移栽至宫外的金合欢所留下的坑洞早已种上了大朵大朵的海棠,宫女们正忙着打扫屋内的灰尘,小厮们不断地将公主府内的物件往里搬,李淳玺坐在海棠花旁的凉亭下,喝着燕窝粥,正看着京都时新的画册,别提有多惬意。
“殿下,玉佩属下已亲自交给萧大人。”苍灵越过百辰宫内忙碌的众人,闪身至殿下跟前,恭谨禀报。
“嗯。”李淳玺吃了口燕窝粥,又往后翻了一页画册,头也不抬的回道。
“殿下,另外还有一事,左都御史裴大人来了。”
“哦,等等,嗯?!他来干什么?”李淳玺喝了一口燕窝粥差点呛到,咳了两声,苍灵立马眼疾手快地将帕子递了上去,李淳玺接过擦了擦嘴巴,缓声道,“让他进来。”
“是。”苍灵应下,转身向门口走去,不一会儿,苍灵就带着裴桉和沈南絮走了进来。
等等,沈南絮?他怎么在这?
沈南絮一身精致白袍,微风浮动,裙裾飞扬,手里的一柄折扇时不时轻扇几下,面目清秀俊朗,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话尽风流。庆历十六年,李淳玺,裴桉,萧亦行,沈南絮四人同受当世大儒陆太傅教导,算是同窗,当时沈南絮便是其中最轻挑的一个,裴桉端正,亦行正直,唯有他,玩世不恭,最喜开他们三人的玩笑,如今却官拜礼部侍郎,真不知当初父皇看上他什么了,最不守礼的一个,却去了礼部。
像是看透了李淳玺的疑惑和不耐,沈南絮一晃折扇,半敛眼眸,调笑道,“怎么了殿下?是不欢迎我们左都御史裴大人吗?可怜我们裴大人一早就给殿下悉心挑选了乔迁之礼,哎呀呀,看来殿下并不想要啊~可怜了我们裴大人一片真心呦~”
“沈南絮,你是不是闲的慌,怎么哪都有你?”李淳玺当下便怼了回去。
这二人见面总是非吵不可,裴桉早已习惯,为防这二人吵起来没完,见缝插针道,“殿下,下官此方前来,乃是奉命前来,为殿下送上乔迁之礼。”
“礼部的事,怎么又是君上来送?”李淳玺正打算与沈南絮一较高下,如今赫然被打断,心中不忿,言语间又刻薄了些。
“诶殿下这是什么话?下官这不是代表礼部来了吗?”沈南絮又跳了出来,展了展衣袖,“殿下怎么眼里就只有裴大人一个人呢?”
“沈!南!絮!”李淳玺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作势就是要上手。
“诶!下!官!在!”沈南絮规矩行了个礼,脸上却无半点诚意,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李淳玺气的立马跑下了凉亭,追着沈南絮就是要打,“够了!”裴桉站在沈南絮面前,低头看着李淳玺,缓了缓语气,柔声道,“殿下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下官此番的贺礼,想来殿下一定喜欢,不如我们先进屋详谈。”
沈南絮在裴桉的背后做了个鬼脸,李淳玺心知裴桉亲自前来,必有要事,不欲与沈南絮继续纠缠,轻哼一声,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