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旅海军团和海盗联盟的关系远比常人想的更加复杂。
利尔姆·利尔特本身就是和海盗有着千丝万缕的城市,在城市建立初期,能够顺利运作和快速发展,也完全因为海盗这特殊的职业。
十大商会在满足自身海运贸易的同时,也倒卖从海盗处收购的其他商会物品,它们通过特殊的运作将货品洗的一干二净,资金如流水般壮大商会,部分也流向海盗,海盗在利尔姆·利尔特这特殊的城市才能得到最好的消费,打劫获得的资金又重新流动回在城市中提供服务的商会,而商会又会将部分资金重新投入城市的建设和服务的扩大。
于是更多的人进入这座城市,他们带来了服务,也带来了消费。
海盗们吸着南洋各处的血,供给这座城市蓬勃发展。
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而然的认为,这就是他们的家园,他们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直到某一天,十大商会中的某些人发现,他们的已经不再需要海盗——甚至,海盗的存在阻碍了这座城市进一步的发展。
于是,旅海军团便诞生了。
提督也是。
阿利恩相信黑莎的上位离不开商会的支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理解自由的含义,还有要付出的代价。
她强势的打压着海盗,从商会和城市中汲取更强大的权利,她认为自己终于做好了准备,她会扫除海盗,也会压制十大商会,她是利尔姆·利尔特的提督,是那艘巨舰的船长,她想要去背负这一切。
恐怕,连十大商会本身也是分裂的,有部分人支持黑莎,有部分人暗中通气海盗,有人想着贸易与和平,有人想着暗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但是,这些……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阿利恩耐心的等待盖比兹的长篇大论,暗中恢复些消耗的神力,他原本还想再听一会,但实在忍不住了。
他知道无论在哪里,人都是复杂的,不同的立场和不同的想法交织出意志与行动的对抗,每个人都能说着自己的大义,即使这其中多少会掩盖自私的欲求。
“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外来者,又没想去管你们的事。”阿利恩歪着脑袋回应,“你就算和我说这些,我也没法和你说什么啊。”
盖比兹有些不满,这不是他预期得到的回应,无论是肯定或是否定,都可以继续交谈,而交谈就可能会有新的变数,况且——距离利尔姆·利尔特已经不远了。
“那么我们就谈交易,刚才我说的条件……”
“噢,那个啊,我拒绝。”阿利恩毫不含糊。
“为什么?”盖比兹皱眉,“条件应该很宽吧,你有哪里不满吗?”
“拜托,我都不认识你,我们这才见面多久啊?相比起你,我对黑莎更熟悉,我判断她会遵守承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冒风险去相信你?”
说白了,没有任何的信任基础。
阿利恩感觉恢复了一些,他不知道这艘潜水船还有多久会到达利尔姆·利尔特,他想尽快做个了结。
“我不关心你的动机,也不想了解你的计划,我只在意旅海气膜和能去海渊的船,你要么把船现在停下来,交出旅海气膜。”阿利恩把枪刃从肩上放下,侧过身体,将枪刃指着盖比兹,“或者我砍下你的脑袋,自己去拿。”
言尽于此,瞬间爆发的战斗并不显得突然。
阿利恩已经提前注入神力在枪刃中,而盖比兹也已经叠起数层无形的防护。
迎面重劈。
利刃与坚盾相碰。
在不久前的甲板上,阿利恩被一众海盗围攻陷入苦战,反攻的契机正是在旅海军团的潜水舰对潜水船展开攻击的时刻,剧烈晃动的船只打破了双方的平衡,阿利恩找到了机会,放弃防守展开猛攻,突破了对方的前排,随后将海盗们逐一突破。
代价便是那一身的伤口。
处理完甲板的战斗,他便在思考,要如何应对盖比兹。
答案是,他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法。
硬要说思路,只能从屏障的强度以及使用的间隔下手。
然而那屏障是无形的。
尽管细致观察也并非一无所获,例如:血能够溅上,或者扬起的粉末会穿过无形屏障与屏障之间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