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一队士兵全副武装把守在荷院门口,个个身着黑铁铠甲,满面肃杀。
弄焕躲在树后偷看了几眼,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回个家而已至于带这么多兵?
还大将军呢,不知道的以为在保护弱鸡。
弄焕不屑地哼哼几声,绕到熟悉的墙角。
上回就是从这儿哐当掉进池子,脏了她粉嫩的小裙子,好在池塘离正厅虽远,周围却没有层层包围的亲兵侍卫,绕到侧厅正好能偷听墙角。
弄焕撩起裙摆提气上墙,踩着塘边的石头轻盈落地,就地一滚,翻到侧厅窗下。
开了窗,隐隐传来几句对话,弄焕打量四周几眼,悄摸声翻进侧厅。
“非走不可?”
耳边乍然响起一声冷冽质问,嗓音低沉带着威压,弄焕关窗的手险些没抓牢。
不愧是战场上杀出来的魔鬼,开口便叫人不寒而栗。
弄焕拍拍胸口。
焕儿别怕,他杀不了你。
安抚好自己,弄焕踮着脚尖屏息走近,隔着一扇木门,对话愈加清晰。
“非走不可。”
嗓音温软,是馆忆的声音。
“你和赵自轩已经和离。”
“和离不代表不爱。”
“赵家那等地方,你还想回去不成?”
“就算赵家不好,可我就是放不下他,何况自轩也爱我,只要心意相通,再多磨难也只会让我们更加坚定彼此。”
房中寂静。
弄焕背靠木门坐着唏嘘,这样情深的爱情也就这个时代能见了,真感人,想哭。
将军:“好一番感天动地的爱,再说两句,我便要哭了。”
弄焕:“……”
靠。
馆忆无奈:“我知道你对我好,你给自翰又一次生命,是赵家还不起的债,可你抢了我又得到了什么?我在荷院时你远在边关,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又何尝交心谈过?”
“从前你负累太重,我一直盼望有朝一日你能走出来重振封家,可当这一天来了,我们却又成了如今这样。”
“早知如此,我宁愿当初……”
“馆忆,你走吧。”将军忽道。
弄焕一愣,皱了皱眉。
“你要放我走?”
将军不语,意思已然明了。
“没想到,我们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馆忆哽咽,但因着能离开将军府,语气中多了一丝轻快和希冀:“无论之前发生什么,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无介,我们永远是挚友。”
男人沉声道:“今日一别,从此天涯海角永不过问,你们最好别让我找到。再被我的人遇上,可不会再有如今的下场。”
馆忆叹了口气:“一定要这样吗?”
“你若不想走,将军府随时能举行婚礼。”
馆忆:“……”
馆忆:“再见。”
怕男人反悔,馆忆慌忙离开了正厅,弄焕呆坐在地上,还没从将军做了件人事的震惊中回神。
馆忆就这么被放了?
关了大半年,就为了回来决绝道别??
将军莫不是在战场上受了什么刺激。
要不就是磕到了头。
有病。
不管怎么说,馆忆自由了,弄焕想不通归想不通,人还是要送一送。
她翻身而起正要离开,就听门外快步走进一人。
“爷,当真不将实情告诉馆忆小姐?现在去追还来得及。”来人颇为着急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