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没有画面,只有数字。
5048.62——我知道今天收盘会在那里。
但盘中会冲到哪里?历史记载的5132.52是否精确?会不会因为蝴蝶效应多涨一点?
万一呢?
重生七年,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先知”产生如此强烈的怀疑。
5131。
5132。
时间在那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
每一秒都被拉长、切割、放大。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高军吞咽口水的声音,听见空调出风口微弱的嘶嘶声。
然后——
5132.52。
数字停住了。
像一根针,钉在屏幕中央。
历史最高点。
我们的浮亏:3,150,000美元。
距离强制平仓触发线:2,600美元。
两千六百美元。一顿高级晚餐的价格。
交易室里死一般寂静。
高军的手按在电话上,指节发白。
他在等我的指令——平仓,或者继续赌。
我没有动。
眼睛盯着那条曲线。
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数字开始回落。
5130。
5125。
5120。
缓慢,但坚定。
像潮水退去,露出沙滩上濒死的鱼。
高军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我没有去安慰他。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没登陆。
美东时间下午三点五十分(北京时间次日凌晨四点五十分)。
指数在5050点附近震荡。
距离收盘还有十分钟。
屏幕右下角弹出新闻快讯:“纳斯达克今日再创新高,分析师看好后市突破5200点……”
高军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和赵振通电话:“对,暂时安全。但周末要安排人值班。”
我站起来,走到墙边的白板前,拿起黑色马克笔。
写下三个日期:
3月13日(周一)
3月14日(周二)
3月15日(周三)
“这三天,”我转身对房间里所有人说,“所有人取消一切安排。吃住都在公司。”
高军挂了电话,眉头紧锁:“浩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
“直觉。”最终我说。
这不是真话,但这是唯一能说的。
下午四点整(北京时间凌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