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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重生1993,我才9岁怎么办? > 第30章 星海之火 雏声破晓

第30章 星海之火 雏声破晓(1 / 1)

 九八年的春天,仿佛是被南下回归的暖流与内部积蓄的热力共同催化的,来得格外迅猛。

金融风暴的阴云依旧盘踞在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连篇累牍地报道着东南亚各国货币贬值、企业倒闭、失业率飙升的惨淡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全球经济前景不明的忧虑。

但在这片看似冻硬的文化土层之下,一股股新生的、带着草根韧性与理想光芒的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势头破土而出,试图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点燃属于自己的星星之火。

于“星海”而言,这个春天是检验过去一年深潜成果的季节,是“星链”南延、内部孵化、个人探索等多点布局迎来首次集中收获的季节。

高军形象地将其比喻为“三箭齐发”,而这三支箭矢,瞄准的是华语乐坛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带着锐利的破空声,试图在那略显沉闷和同质化的天空中,划出三道清晰的、属于“星海”的轨迹。

最先传来捷报的,是王斐。她那张在港澳市场反响平平、被视为“试水石”的《流光絮语》,在经过数月“小火慢炖”式的口碑发酵和“星链”渠道的持续渗透后,竟意外地在台湾一家颇具影响力的独立音乐电台“海盗电台”举办的年度评选中,入选了“年度十大独立唱片”。虽然这只是一个非主流的、在商业大众视野之外的榜单,但其在两岸独立音乐圈、文艺青年和资深乐评人心目中,却拥有相当的权威性和风向标意义。

消息通过越洋电话传来时,高军正在与团队讨论何西专辑的后期细节。

他几乎是立刻叫停了会议,脸上绽放出压抑不住的兴奋光彩。“小田总!王斐!台湾‘海盗电台’年度十大!我们拿到了一张独立音乐的入场券,而且是台湾市场的!”

他迅速调整了宣传策略,指示宣传部门将通稿的重点从最初的“空灵女声,治愈系代表”,巧妙地转向“内地独立音乐之光,获台岛权威认可,文化输出初见成效”。

这一下子拔高了事件的格局,巧妙地借助了这一股来自海峡对岸的“东风”。

几乎是一夜之间,王斐在内地文艺青年、大学生和部分追求格调的乐评人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攀升,她的音乐被赋予了超越娱乐的“文化使者”的象征意义。

几家此前对与她合作持观望态度的国内小众设计师品牌、文艺生活类杂志,也纷纷主动递来了橄榄枝,希望进行更深度的形象合作或内容联动。

“小田总,王斐这步棋,我们走对了!走得比预想中还要好!”高军在周报会议上难掩兴奋,挥舞着手中那份刊登着相关报道的台湾音乐杂志,“她现在不仅是‘星海’音乐品质的招牌,更成了我们沟通两岸独立音乐圈、展现内地新兴文化力量的一张鲜活名片。台湾那边,已经有另外两家独立厂牌和一家小型巡演经纪公司主动联系,希望邀请她过去做几场小型专场巡演或音乐分享会。”

“可以积极推进,”我指示道,心中也为王斐感到高兴,她的坚持和独特终于等来了应有的回响,“但务必精心挑选合作方,严格评估对方的专业能力和合作诚意,确保演出质量和艺术格调不受损。王斐的价值在于其不可替代的独特性,绝不能为了短期市场曝光而稀释这种独特性。宁缺毋滥。”

几乎与王斐的喜讯同步,“麦田守望者”乐队在经过高军策划的、长达半年的“地下打磨之旅”——密集的Livehouse演出、高校巡演、与不同音乐人的即兴合作——后,终于推出了他们的首张Ep《出发》。这张充满了青春躁动、纯粹激情与受英伦摇滚影响的吉他线条的作品,以其鲜明的乐队形象、扎实的现场功力和直击年轻人内心的歌词,迅速在高校和年轻白领群体中掀起一股不大不小的热潮。Ep中的主打歌《时代》,因为其朗朗上口的旋律和略带批判性、反思性的歌词——“我们在奔跑,却不知方向,我们在呼喊,却淹没于声浪”——竟然意外地获得了北京音乐台排行榜的垂青,连续两周跻身前十,最高冲到第七位。

这是“星海”系艺人首次在具有一定权威性的主流媒体排行榜上获得如此靠前的名次。虽然只是一张五首歌的Ep,但其象征意义巨大。它证明了“星海”不仅能够孵化像王斐、何西那样的小众精品,同样具备打造具备流行潜质、能触动更广泛年轻人群体的音乐热点的能力和眼光。陈健添先生特意打来电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浩彣,你们‘星海’这下可是放了颗卫星啊!老哥我这边压力山大啊!看来红星也不能光守着老本吃了,得跟你们年轻人学学怎么‘造星’了!”

而最让我和高军感到振奋乃至灵魂受到洗礼的,则是何西首张专辑《黄土》那近乎苦行僧般的录制过程。

按照合约精神,完全尊重其创作意愿,高军协调了红星生产社最好的移动录音设备——一套刚刚添置不久、价值不菲的便携式数字录音系统,并派出了对实验性、根源性音乐抱有极大热情的制作人林浩,以及一位耐心极好的资深录音师,跟随何西返回了他的家乡,古城西安。

他们没有选择任何一家专业的录音棚,甚至在西安本地联系好的备用棚也被何西摇头拒绝。他带着林浩他们,去了他熟悉的一个位于城墙根下的、早已废弃的纺织厂仓库,那里空旷、破败,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铁锈和岁月的气息;去了他常去的一个能俯瞰半个西安城、夜风凛冽的天台;甚至去了一个清晨时分、人声鼎沸、充斥着叫卖声与自行车铃响的嘈杂菜市场角落。

当第一批粗混的小样,通过特快专递,跨越上千公里,被送到我手中时,我独自一人走进了红星那个夜深人静时的录音棚,戴上了那副能还原一切细节的监听耳机。

没有精致的编曲,没有完美的唱腔,没有经过计算的混响和延时。只有何西那把仿佛被西北风沙浸透了的、粗粝到刮擦耳膜的嗓子,节奏并不稳定、甚至偶尔会断片的木吉他扫弦,以及背景里无法剥离的、真实存在的声音——废弃仓库里穿堂而过的风声、天台上远处城市的隐约轰鸣、菜市场里模糊不清的市井嘈杂、甚至火车驶过时那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哐当”声……这些,都被林浩忠实地记录了下来,成为了音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唱《北方的麦田》,歌声里是烈日下干裂的土地、是父辈沉默抽烟时佝偻的背影、是那种对土地既依恋又渴望逃离的复杂情感;他嘶吼那首未命名的摇滚,愤怒与绝望几乎要冲破耳机的束缚,像一头被困在钢筋水泥牢笼里的野兽;他在《水泥森林里》的喃喃自语,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疏离与找不到出路的迷茫。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市面上任何流行音乐,甚至不同于大多数所谓“摇滚”或“民谣”的美学。它不悦耳,甚至有些“难听”,它拒绝被轻易地消费和娱乐。但它拥有一种野蛮的、不加修饰的、近乎残酷的生命力,像一把生锈却沉重的犁铧,狠狠犁过听者被各种精致、平滑、工业化生产的声音麻痹已久的神经,留下火辣辣的痛感、沉重的思考与一种近乎生理性的清醒。

我几乎是立刻给远在西安、正跟着何西“颠沛流离”的林浩打了长途电话。电话那头的信号有些嘈杂,夹杂着风声和隐约的市声。

“浩彣,你听到了?”林浩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激动,也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在这里录音……是一种折磨,真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何西的状态很不稳定,有时为了一个气口,一条能录几十遍,有时他又固执地认为第一次那个有瑕疵的版本才是‘对的’,不肯重来。环境更是……你听到了,根本没法控制。但……但我得说,有些东西,在北京那个干干净净、隔音完美的棚里,根本录不出来。这里的尘土、这里的空气、这里无处不在的生活痕迹,都成了他音乐的一部分,或者说,他的音乐就是从这些东西里长出来的。”

“我明白。”我沉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录音棚里显得格外清晰,“不要用传统的、追求‘完美’的标准去要求他。保护他最真实的状态,捕捉他最本能的情感爆发。哪怕有技术上的瑕疵,哪怕听起来不‘完美’,也要优先保留下来。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真’字,这种赤裸裸的、不带任何伪装的真实。哪怕它最终只能被少数人听懂和接受。”

《黄土》的录制,像一场艰苦的、充满不确定性的修行。但我和高军都坚信,当这张专辑最终面世时,它所引发的震动和思考,将远超王斐的空灵获奖和“麦田守望者”的流行上榜。它可能不会带来巨大的商业回报,但它将像一枚深水炸弹,在看似平静的华语乐坛深处引爆,重新定义“真实”在音乐中的价值和力量。

就在“星海音乐”三箭齐发,在不同层面激起波澜之际,“星海文渊”的第一个重大项目——《明朝那些事儿》广播剧,也正式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录制阶段。

我以“文学顾问”和“音乐监制”的身份,深度参与了前期的所有策划会议。与来自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资深导演、编剧团队确定了“忠于原着幽默诙谐、洞察人性的精神内核,同时强化戏剧张力和声音表现力”的改编原则。在音乐方面,我并没有采用现成的、风格已经相对固定的《桥》,而是专门为广播剧创作了一套更具叙事性、历史空间感和情绪引导功能的配乐。

我大量运用了古琴、箫、埙、琵琶等传统乐器,但并非简单地演奏那些耳熟能详的传统曲调,而是将其音色进行采样、变形、延迟、反转等电子化处理,与现代合成的铺底音色和极简的电子节奏相结合,营造出一种时空交错、往事如烟、既熟悉又陌生的虚幻感和历史纵深。在表现战争场面,如鄱阳湖大战时,我则使用了密集的、模拟千军万马心跳声的巨型鼓点、金属摩擦碰撞般的工业音效以及充满紧张感的低频轰鸣,突出其残酷、宏大与压迫感。

当广播剧第一集《开局一个碗》的粗剪版,在人民文学出版社那间拥有专业音响设备的审听室里播放时,聂震宁副总编辑、出版社的几位资深文学编辑、电台的领导以及主创团队全员到场。灯光暗下,片头我那融合了古韵、空灵与一丝悲怆感的主题音乐响起,伴随着资深播音员那富有磁性和故事感的旁白,瞬间就将所有听众拉入了元末那个天灾人祸、群雄并起的动荡年代。

剧中,朱元璋从皇觉寺小和尚的狡黠与机敏,到投军后的果决与狠辣;徐达的沉稳忠勇;汤和的市井义气……通过配音演员精湛的声音演绎、导演精准的节奏把控,以及我那在关键时刻适时切入、烘托气氛、引导情绪的氛围音乐,变得栩栩如生,仿佛一个个鲜活的历史人物就站在听众面前。音乐不再是背景,而是成为了另一个无声的“讲述者”。

播放结束,审听室里安静了几秒,仿佛大家还沉浸在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叙事中,随后,才响起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好!太好了!”聂老激动地率先站起身,用力地鼓着掌,脸上泛着红光,“浩彣,你这音乐配得,真是画龙点睛!既不失历史的厚重感和沧桑感,又有现代的可听性和艺术美感,和故事的结合简直是天衣无缝!我看,这部广播剧,有成为经典的潜质!一定能吸引一大批原本不读历史的年轻人!”

广播剧的成功初剪,意味着“星海”在文学Ip的衍生开发上,迈出了坚实而漂亮的第一步。这不仅仅是多了一个盈利项目,更重要的是,它探索出了一条将文字魅力转化为多维感官体验的有效道路,为“星海文渊”未来的发展——无论是后续的有声书、还是更遥远的影视化改编——打开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也积累了宝贵的实操经验。

然而,星火的燎原之势,也必然会引起更多的关注,乃至暗处的觊觎与干扰。就在“星海”上下沉浸在三线告捷的喜悦中时,一片不大不小的阴云,悄然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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