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谕旨,是压到裴萱的最后一根稻草。
“凭什么,凭什么!什么子贵母死,他就是在怕,怕裴家,怕陆家,更怕本宫,哈哈哈哈哈哈。”裴萱激昂的,悲愤的诉说着自己的不公。“你知道吗?本宫得知先帝想到抹杀的裴家的消息,赶去的时候,就只剩下...剩下满院子的尸体,和熊熊大火,裴家和将军府七十三口人啊,就这样葬生火海。”
裴家,大火,陆杳迟疑片刻,很快便将裴止戎的裴和裴萱的裴联系在一起。
“本宫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他们。小戎还是个孩子,若本宫在晚一点到,晚一点发现他,裴家连小戎都活不下来。”
“可以你最后为了毁掉陆家,还是利用裴止戎在战场上失踪的消息,诬陷他通敌叛国。”陆杳冷漠的声音响起。
结果只换来皇后的一声冷笑,凑得离陆杳更近了些,眼神中缓充斥着倔强,与记焦躁,“这重要吗?他都已经死在战场上了,为何不能助啟儿一臂之力?他可是啟儿的小舅舅呀,却从来,从来没有在朝堂上帮啟儿说过一句话,替啟儿帮过一件事,甚至,甚至和那个贱人的儿子来往密切!
他也想阻止我?嗯?
谁都不能阻止本宫!谁都不能阻止啟儿!哪怕是你陆家,是裴止戎!”
她的表情变得扭曲,狰狞,双眼瞪大,彻底抛下了皇后的端庄大气。猩红的双眼,充满了权利的欲望。
“你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陆杳道。
“我不是被这世界同化,我本就该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大盛的皇后,未来的太后!”
幺幺被皇后的变化吓到,被陆杳的发言惊到。
她不敢相信这是文质彬彬的太子的生母,更不敢相信,刚才和蔼的皇后竟会变得如此可怖。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大宫女,像是第一次见到皇后这般模样,一样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略微口吃的通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皇后扭头,看向外面,用手拂去眼角上的痕迹,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也藏不住阴沉冷漠声音,“告诉太子,今日本宫累了,不见。”
大宫女听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恐惧到有些结巴,“娘娘,娘娘,太子殿下他说,他说今日必须见到皇后娘娘,否则就要杀奴婢!娘娘救命啊!”
宫女的祈求,并未拉回皇后的理智。
“他要你死,你就去死!他是太子,未来的天子!你竟然敢忤逆他!”
说罢,便左右张望,像是在找什么趁手的东西。
宫女听见身体瑟缩,连连哀求,长乐殿中,回荡着求饶的声音。
陆杳眉头紧锁,忽然道:“娘娘难道忘了,你曾与是否谈乱过,天下人人生而平等吗!”
陆杳的话,吸引了寻找东西的皇后,后者显然身体一震,眨着眼睛。
那个曾经说着,人应该生而平等的姑娘 ,曾经想过让这个世界实现人人平等的姑娘。
如今变得冷漠,视人命如草芥。
曾经被伺候都会害羞的姑娘,连下人问安都会制止的人,如今确实踩着太监的背下马,随意指使着宫女太监,为自己一时兴起的农田而顶着太阳劳作。
更是一句话,便要人生,要人死。
将权利奉为圭臬。
“不,现在是本宫要人生他便生,本宫要人死他便死!”
陆杳感叹着,感慨着,这个吃人的时代。
但她不会阻止,也无力阻止。
正如当年回答怀然的一样。
她只是她,做人做事全凭心情。
若不是幺幺,她甚至不会走到与皇后相见这一步。
良久,长了殿外传来争吵的声音,尖锐嗓音的太监宫女,和人争论着什么。将皇后从回忆中拉出,冷笑轻哼一声。
是在嘲笑当年天真的自己,还是嘲笑皇朝社会的无情呢?
门口的声音逐渐激烈,一个小宫女闯入,“娘娘,太子殿下不停劝阻硬要闯宫。”
话落,太子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长了殿中。
许是见到太子,皇后温声道:“啟儿你怎么来了?”
“母后。”太子脸上藏着急色,朝殿中探头几次,发现陆杳的身影才放心,拉过皇后悄声道,“不是等时机合适,儿子在将陆杳带到你面前吗?母后怎么派人将人带走,还不让人知会我一声。”
皇后听闻,愣了愣,眼珠转动,质问道:“你就为了一个女人闯宫质问你的母亲?你就这么不相信本宫,找到了人宁愿藏起来?”
“我...”
“你是不信任本宫?怕我对她不利?”
“她到底是文安在意的人....”太子解释,可皇后不听。
“本宫杀她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我若真想杀她,早在城外,陆宅,边城我都能动手了?何至于带到宫中宫中?”
皇后的反问,让太子不知如何作答,更找不出理由阻止。
在皇后再三安抚下,太子还是没有松动,僵持的站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