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我们之间的爱是群山间渺远的回响，旧日模糊的闪回，它被风吹进无人知晓的角落，被忽视，可它确实存在。

本章涉及一些离谱情节，一切都是为了圆为什么卡尔还要再去求婚，为什么他还想要去和布鲁斯求婚，涉及一些恋爱脑大白。

注意避雷。

13.

卡尔在玛莎的墓前呆了好久，他席地而坐，任由洁白的披风粘上泥土，变得灰扑扑的，但人纯粹是在发呆。

脑袋里一下子在想布鲁斯，一下子又在想该怎么处理他手里的这枚戒指。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事实，不去想，他就可以忽略心口的酸涩。

他等了三天了，停灵时布鲁斯没来，举办葬礼时布鲁斯也没来。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铅盒，卡尔的眼神空洞，冰层下恍若空无一物。他的耳尖动了动，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心跳正以两百码的时速靠近这里，但不是布鲁斯。

卡尔没动，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玛莎的墓碑，手里拿着那个小小的铅盒 。

二十分钟后，青年气喘吁吁地带着一束花跑到了卡尔旁边。

卡尔偏头过去看他，青年身上的警服还来不及换下，有些皱了，挽起的袖口上沾了点血，他眼底一片青黑，脸色略显憔悴，手里拿着一束已经不算新鲜了的三色堇。看起来是在布鲁德海文买的，卡尔认得那个标签，那家花店的玫瑰很好，布鲁斯很喜欢，他给他买过好多回。

“抱，抱歉，最近闹事的有点多，警局太忙了，缺人。没能赶上我很抱歉。”青年，即一代罗宾，已退休的义警夜翼——迪克·格雷森喘着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走上前去把那一束三色堇放在了玛莎的墓前。三色堇红黄交错的花瓣有点打蔫了，但颜色仍旧艳丽。

卡尔把目光收回来，低头看着玛莎墓前新填上的土：“没关系的，妈看见你来了就很高兴了。”

迪克应了一声，没说话。

好半天卡尔都只能听见迪克尚未平息的因为奔跑而加速的心跳。

远方的夕阳早已落下，星星点点的亮光逐渐爬上渐黑的天幕。身旁的人动了动，坐到了他旁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肩膀，他没有拒绝迪克的安抚。

卡尔突然开口说：“我本来，本来就该听得到的。如果，如果我听见了，妈就不会——”他像是受到了重击一样收声，仍旧不敢触碰那个事实。

迪克没有说话，只是又拍了拍卡尔肩膀。

领主超人的脊背弯下，小卷毛从头发里掉出来，丧气地垂着，看着一点也不像那个极端政权的领导者，倒有点像以前那个天真的小记者。

可是克拉克墓碑就在旁边呢，照片上青年的笑容温暖而傻气，那像是一轮永不落下的太阳。照片的下方是一行墓志铭：“一个好记者。”

两人沉默地坐在玛莎墓前，直到星星布满夜空也再未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他没来呢？”卡尔突然问。

迪克沉默了一下说：“也许正在处理你搁置了三天的工作和快要完善了的时空机器。他一直都很忙，不是吗？韦恩集团，哥谭，现在还有你留给他的整个世界。”

也对……布鲁斯从来都是那么地忙，更别提卡尔已经旷工三天了。

“对了，”迪克突然想起来什么，站起身来，向远方跑去，“Jay，Timmy和小D他们不太方便过来，就托我帮他们买束花过来。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忘在车上了。”

一阵轻风拂过，身旁的温度骤然消失，卡尔抬了抬手，但未曾触碰到任何人远去的衣角。

迪克很快就跑回来了，怀里还抱着六七束花，有的姹紫嫣红，有的素白，但都和那束三色堇一样有点打蔫，都是穿过了半个美国过来的。

他们被摆在了三色堇旁边。

“还有这个。”迪克把一张照片递到卡尔面前，照片里是一枚银白色的戒指静静地躺在红丝绒缎面的戒指盒里，戒圈上的花纹繁复但并不过度华丽。卡尔一眼就看出有句氪星语藏在了那花纹里，但因为角度的问题只看得见半句：“感谢你成为”。

成为什么呢？

迪克解释说这是布鲁斯两年前就做好了的戒指，并且嫌弃他们两个进度慢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迪克说：“克拉克，爱要说出来。布鲁斯害羞，你就让着他一点吧。虽然玛莎奶奶没能看见，但她应该会高兴的。”

扪心自问，哪怕布鲁斯有可能想要背叛他，他就会不爱他了吗？

不，不会，绝对不会，卡尔悲哀地发现，他爱他爱的要死，假使有一天布鲁斯真的背叛了他，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输了，他会心甘情愿地死在布鲁斯手上，他赢了，却狠不下心，下不去手去杀死布鲁斯。

那如果，他是说如果，他在布鲁斯抽身离去前就把布鲁斯和他绑到一起，绑到同一条船上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陷入那种你死我活的困境了呢？

早春的夜风凉凉的，卡尔的心头却升起了一些带着温度的希冀，渺远如山林间沙沙作响的繁茂枝叶，触手可及如梦境中的所有妄念。

他站起身来，抖了抖沾满灰尘的披风，转头看着迪克说：“我会的。”

他的语气平静，所有的悲哀与破碎都被揉成了一团，强硬地塞进了喉头。

黑夜里，他的蓝眼睛像发着光一样，一如那早就回不去的从前，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