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了一地，但那条白到刺目的披风却从未沾染分毫。超人浮在一片鲜红之上，四周皆是慌乱四散的人群，被压抑，克制着的哭声和尖叫让人不适。

而超人立于其中，神色冰冷，似乎不受任何影响，恍若遗世而独立的神明，冷漠到令人感到恐惧。

布鲁斯想：错觉吧，他怎么会碎掉呢？他分明是冻的更严实了。

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的心在隐隐地抽痛，好像又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了。

7.

最近例会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情况不太乐观，下次正式背叛的时机一定要抓好。还要多做准备，虽然准备总是做不够的，但有总比没有好。

布鲁斯走在去会议室的路上，靴子与瞭望塔光洁的金属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咔嗒”声。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发现房间里只有背对着他，正在翻阅文件的超人。布鲁斯忍不住看了看时间，没错啊，华盛顿时间下午1:50，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一般这个时候领主们该到了大半了才对。

超人合上了文件，转过身来说：“坐。”

布鲁斯在心底咕哝着：整的我像个客人一样。

但他还是坐下了，在他平常坐的位置旁边，和平常超人坐的位置隔了一个座位。虽然桌子是圆桌，但一般布鲁斯和超人的位置都默认在最里面，而现在布鲁斯坐的位置是平常戴安娜坐的位置。

今天的超人看着不大对劲，难不成他的行为被发现了？那他可得坐远点。

从平行世界回来后其他领主对他多少有些意见，而超人却一如往常。只是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浅淡的哀伤和痛苦，但超人掩饰的很好，布鲁斯只捕捉到一两回，可布鲁斯觉得那大概是他的错觉。他是说，那可是无坚不摧的领主超人啊，他怎么会痛苦呢？

在两年多前，超人似乎更加脆弱的时期他也从未将痛苦表现出来过，不是说他不在意，就只是他不会让它影响到自己。

而在平行世界里差点就轻描淡写地杀掉卢瑟的领主超人只会更加无坚不摧。

从布鲁斯坐下开始，超人就一直盯着他，活像那里做了个奇珍异兽一样。布鲁斯被超人盯的发毛，那双蓝的过分的眼睛被冷淡覆盖，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直叫人感觉他与世界隔着好远好远的距离。布鲁斯面具后的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他又想干嘛？

超人移开目光，重新把目光放回他又打开了的文件里。

一时无话，布鲁斯觉得这样蛮尴尬的，便也打开了桌上的文件来看。

不一会儿，其他领主陆续来了，最后到的是戴安娜。她前段时间有事回了趟天堂岛，刚刚回到人类世界就上瞭望塔赶例会来了。

她到的时候看着仅剩的那个超人旁边的位置怔了怔，但他还是坐下了。

除却又升了一级的火药味，例会一如平常。

但布鲁斯知道超人一直在似有若无的往他这里瞟，搞得他心惊胆战的，生怕超人下一秒就说布鲁斯正在和反抗军联系谋反，让我们烧掉他的脑叶吧！

这太恐怖了。

于是，例会结束后布鲁斯逃命似的回了哥谭。

8.

例会散场后戴安娜叫住了想溜的超人：“布鲁斯坐错位置了，所以又没成功是吧？”

超人转身看着戴安娜，无奈地点头，顿了顿，又有些犹豫地说：“他在和反抗军联系，上周刚向他们提供了一批物资，而且现在他还在躲我。”

戴安娜拍了拍超人的肩膀：“至少他还没有正式背叛，再多尝试挽回一下吧。”

“……”

超人不答话，他确实还想再尝试一下，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布鲁斯说，开口就是我知道你和反抗军联系上了的话下一秒氪石就会被甩到他面前吧。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真的要杀死他。”戴安娜试图把话说的轻松一点让他们都好受点，但似乎起了反效果，这显得她很不近人情。

“……我可能下不去手。”超人垂下眼帘。

“那就我来吧，你不需要让你的灵魂染上更深的污渍了。”

“可……”超人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戴安娜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说：“为了这个世界，我们总要付出些东西的。”她的目光穿过瞭望塔，穿过太空，落在某个虚无缥缈的地方，那里有她隔世的爱人。

超人低低的应了一声。

“……但我不希望真的如此。”不知道是谁的喃呢散于空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