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如是说。

幽灵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带上了些许怜爱的意味。那表情好像在说：“傻孩子啊。”

“那我又是谁呢？”

幽灵说。

其实幽灵知道他是谁。

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是氪星的遗孤卡尔－艾尔，小镇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他是超人。

是卡尔的来路。

被抛弃的来路。

幽灵笑着哀叹：“承认吧，氪星人，你就是一个忘了初心的胆小鬼。”

那笑意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卡尔的心头。

他出离的愤怒了。

卡尔像是他早就知道他可以这么做一样掐住了幽灵的脖子，一字一顿的说：“我才不是一个胆小鬼。我实现了我的理想。我完美的做到了一切。”

幽灵艰难地咳嗽了两声，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那样的从容，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怜爱。窒息让他说起话来变得困难，但他还是把话说完了：“那又是为什么，蝙蝠领主会，会因为一个因为吵闹而被从餐馆里拘走的人，咳，而开始背叛你呢？”

鲜红的，滚烫的热视线从卡尔眼中迸发出来，穿透了幽灵的额头。

幽灵的身影变得更加虚幻，转而又凝实起来。

但卡尔手里掐着的，却不再是那个名字似乎是克拉克的幽灵。

那是布鲁斯·韦恩，灰色的领主，背叛了领主的领主。

在布鲁斯破碎的面具下，一只刚蓝色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唇上是因窒息而产生的青紫，额头上有一个小洞正新鲜地冒着热气。

布鲁斯张着嘴，未尽的话语无声的回响着。

但可惜，卡尔以后再也不会知道布鲁斯要说什么了。

无尽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卡尔的手脱力的放开了布鲁斯。

卡尔向后倒去，风裹住了他。

带着他下坠，带着他离布鲁斯越来越远。

有些许水珠飞出。

它们尝起来可能是咸涩的。

孤独堡垒那同瞭望塔一样的惨白的灯光亮起，把巨大的，空旷的，水晶做的堡垒映照得熠熠生辉。

卡尔扭了扭因为在椅子上睡着而有些许酸痛的脖颈。

堡垒里寂静无声。

而堡垒外的北极只有呼呼的风声。

那是北半球的冬季，北极的极夜的声音啊。

似哀鸣，似尖叫。

指引方向的北极星就在他的头顶，但卡尔却罕见地感到了迷茫。

“拉奥啊……”

卡尔低声自语道。

无人回应。

早就没有人会回应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