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刚硬,冷冽的梵尘瑾从来不需要他说出任何自责的话。
“既然你们都不在乎我死活,为何现在要来找我。”
箬篱瞬间愣住了,他以为让真正的梵尘瑾出面揭穿虚假假冒的音夫人轻而易举。
当镜王弥荼对他说,现在的梵尘瑾已经不一样了的时候,他觉得是弥荼故意诓骗他。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眼前的阿姐,已经不会轻易再信任任何人了。
“阿姐,你可以怨恨我和父亲,是我们辜负你。可是现在小爷的苍城需要你,需要你来主持。那个女人她假扮你!”
“你们一直提到的小爷,是什么人?他对我很重要?”
“他……”
箬篱猛地推门走出了房间,站在飘雪飞扬的院子很久、很久。
直到听到背后的呼吸声,腾的转过脸来,正对上一张冷冰冰的面具。
箬篱下意识的后退,肩膀却被人一把钳住。
“你……”
“鬼瞳,国主之位可还好坐?”
“很好!”
“是么。可我看你愈发的消瘦、憔悴了。”
“那是连长途奔波,未曾休息好。”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但是箬篱就是知道他又摆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
他那双如女子般妖艳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正讥讽的看着他。
有些不受的猛地推开他,“阿姐到底怎么会这样的?!”
“我又不是大夫。”
“你们到底如何伤的她!”
弥荼松开了手,动作变得生硬起来,“如果是我伤的她,为何她又肯跟着我?你阿姐虽然记不得人和事了,但本能还在,我看她现在处处戒备小心的很。”
“如果不是你伤的人,你又如何肯救她!分明就是你……”
箬篱话未说完就被弥荼一掌劈开,两人各自后退数米,剑拔弩张。
“你们在做什么?”梵尘瑾听见响动推门出来,正看见他们站在院子里冷目对视,“你们是仇人?”
“不是,你误会了。”弥荼当着梵尘瑾的面,走到箬篱边揽了揽他的肩,“我们……曾经是住在一起的人。”
箬篱犹如芒刺在背,可是在阿姐审视的目光下,他居然退缩了。
“阿姐,我跟弥荼不是敌人。”
……
“很难开口吧?”弥荼将一根麦芽杆递给箬篱,箬篱轻轻的咬在了嘴里。
才咬了几下就被弥荼折断了,眼睁睁看着他接着咬了下去。
镜王弥荼有许多古怪的习惯。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看到,除了一个人就是鬼瞳。
镜王对鬼瞳的宠整个百鬼夜骑军中都是有目共睹的。
军营之中没有女婢,但是鬼瞳大帐中却有。
西荒人不讲究享乐,可是鬼瞳显然不是西荒人他来自南国。
镜王每次出征回来都会带着从南国边界抢回来的礼物。
箬篱想起自己在鬼面部落时候的挣扎和犹豫,不由得面色凄然。
“我见到她的时候有无数个瞬间想要杀死她。”
“但是你没有。”
“我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我知道……鬼面镜王!谁敢说镜王大人是个心慈手软的将领?”
“可是你背叛了我,我却没有杀你。”
“我没有背叛你。我与你一直都是同盟。你是东桑长久以来的细,我不过是细边的细,我各司其职又怎么能说是背叛呢?”
“你依然伶牙俐齿喜欢狡辩。”
箬篱突然闭上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