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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变成狗狗后被小跟班缠上了 > 和解

和解(2 / 2)

女孩坐在地上弓着腰,几乎贴在地面。她胳膊下压着一张白纸,手里的笔快速滑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其他小朋友都在跟别人一起玩,只有这一个小女孩落单。江柚清有些担心女孩是不是因为才来福利院,所以融不进去,刚想走近女孩身边问问情况,胳膊猛地被拉住。

她脚步不稳,反手扶着握她胳膊的手踉跄两步回头。

“姐?”

柳疏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孩,向江柚清解释,“那个小女孩半年前来到这里,从来到现在只跟院长说过几句话,其他人和她搭话完全不理。一旦有陌生人跟她说话,她就会很防备。刚开始那些小孩还愿意跟她玩,可她这样一直不理人,也就没人愿意和她玩了。院长最初以为她是因为有心理问题,找医生看过后都说没毛病。”

极少有人会无缘无故不开口说话,凡事皆有原因。江柚清想试试能不能打动女孩,让她对自己吐露心声。

“姐,我想试试。”

“好。”柳疏桐松开手,“不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出现其他情况,你喊我。”

“知道啦。”

江柚清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女孩身边蹲下。

没有遮挡,江柚清看清了女孩那张纸上究竟画了什么,竟然是仿画她十几年留在这里的《提灯女孩》。

这幅画整体色调偏暗,乍一看给人一种冰冷感。一个手提灯笼的小孩赤脚从远处而来,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处月亮的银屑。小孩是画面中唯一的亮色,代表她于绝望处寻求希望。

《提灯女孩》对江柚清来说是一个向死而生的节点,蕴含她过去的痛苦和希望。江柚清心里涌出复杂情绪,她没有说话,弯腿坐在女孩对面,扯出一张画纸平铺地上。

不是心理医生没有看出,而是女孩把自己伪装的太好,骗过了他们的眼。

有些话,嘴无法说出口,画会替她表达。

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江柚清腕骨晃动,快速勾勒,纸上很快映出一个小女孩坐在大片的向日葵中,露出甜甜的笑。

最后一笔落成,江柚清直起身,揉了揉手腕,感觉衣服被人轻轻拽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安静地注视着她。

“姐姐,那幅《提灯女孩》也是你画的是吗?”女孩声音有些怯。

“嗯。”江柚清语速放得很慢,“那时候姐姐遭遇了一些事,很痛苦也很绝望,但是很幸运遇到了院长,也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提灯女孩》就是那时候画出来的。”

“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年纪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和磨难,现在以为过不去的坎,等你再过几年回头看时,就会觉得也没什么。一切不好的东西都会过去,但前提是我们不能放弃希望。”

女孩双眼通红,眼眶蓄满眼泪,她死死咬住下唇,哽咽道:“姐姐,一切真的会变好吗?”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江柚清双手抱住女孩,一遍遍地重复。

小声的呜咽渐渐变成抽泣声,怀里女孩的肩膀剧烈颤动。过了很久,声音才慢慢平息下来。女孩从江柚清怀里抬起头,像是卸下千斤重负。她用手背擦去眼泪,向江柚清说起过往。

历史会在不同人身上重演,江柚清没想到的是女孩竟然与她有着极为相似的经历,这一刻她知道为什么院长一定要她前来。

没有人的安慰会比亲历者的安慰更有效果,也没有人会比重新让亲历者再听一遍相似者遭遇更加残忍。

当对过往埋存的记忆抗拒、抵触、回避都无用时,那么只剩一个选项,直面它,剖开它,碾碎它。

江柚清画不好《泗巷》后半段是因为她从内心深处根本不相信女主与母亲宣战,执拗选择自己梦想后,一定会得到HE的结局。

以前不理解,父亲在世时明明母亲那么爱她,可为什么父亲去世后,母亲突然性情大变,对她极其严苛,想掌控她的一切。后来千里迢迢去奶奶那里后,江柚清才得知一切真相,原来她成了父亲骗婚错误下的牺牲品。

亲身经历告诉她,母亲在情绪崩溃下的死亡成为一把终年悬在她脖颈的枷锁,江柚清砸不断,拿不掉。哪怕她看起来多么正常,可午夜梦回时的窒息感总会将她拖回那抹刺眼的红色。

和女孩的聊天,江柚清在安慰女孩的同时,仿佛也在开解自己。她不要再深陷过去的泥沼,任凭枷锁扯断她的喉咙。面对未知,希望或许才是唯一能支撑人走下去的武器。

夜幕降临,福利院门口聚了一群人。今天活动圆满完成,大家笑着挥手对彼此说再见。

临别前,江柚清快步走到院长面前,紧紧搂住她。

院长慈爱地看她,年老的手掌轻抚江柚清的头顶,“孩子,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永远不必为大人的过错买单。好好生活,勇敢去追你的梦想。只要无愧自己,那就不要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嗯。”江柚清哑声说:“谢谢您,我记得了。”

“小述。”院长朝何述招手,何述走上前,“你跟柚清顺路,平安送她回家吧。”

*

错开高峰期,出租车开得很快,到小区门口时才刚过八点。

江柚清打开出租车后门准备下车,就瞧见何述也想下车。她拉住何述的手腕阻止他下车的动作,“你不用下,没几步路了,我自己过去。”

何述微蹙眉,有些不愿。

江柚清见他这样,笑了,依旧没让他送,挥手说下次再见。

进了小区,江柚清忽然想起还有个问题没有问何述,她拿出手机给何述发了条微信。

【爱吃甜柚】:何述,你怎么会去福利院?还跟院长关系这么好?

出租车上。

何述凝视着江柚清刚刚抓住的腕骨,白皙的皮肤已经被他摩挲成一层薄红。

信息两分钟前发送过来,何述还没回。

大脑不由自主提取出他第一次在福利院的绘画墙上见到《提灯女孩》的场景,画上没有署名,但他依旧一眼认出这是江柚清的画。

于是,他终于找到了记忆里那空缺的、独属于江柚清的三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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