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萧罹依旧孤身一人端坐在亭中,低头看着湖中锦鲤为了一点鱼食争先恐后地抬头。
以往的漫长岁月他都是这么度过的,他本应该早已习惯,但还是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抬眸。繁花簇锦的小径上空空如也,他没能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一股苦涩伴随着自嘲油然而生,他到底在期待什么?他的身边迟早都会空无一人,这不是再清楚不过吗?
但一想到那晚月光下,那个少女明亮的眼睛,说出的话让他心头一震,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根本没法放下。
可是如今呢,回宫多日一个人影都见不着,是在耍他吗?
胸腔里泛起烦躁感。
他不该期待的,只要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陛下今日老是往御花园看是想去散步吗?”郑卓偏偏在此时开口。
萧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冷得像霜:“朕没有看。”
“唉,可是明明……”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一旁的常安踩了他一脚。郑卓不解地望向常安,在触及对方挤眉弄眼后更是一头雾水。他说得不对吗?
见郑卓压根就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常安在心里长叹一声。糟心啊,这家伙是脑子缺根弦嘛!
“咳咳,陛下,听闻皇后娘娘今日是身体不适,才不来探望陛下的。”他一边观察着萧罹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开口。
果然,萧罹的神情明显缓和了些,只是随即又皱起眉:“她生病了?”
“不不不,娘娘身体无碍……”常安一想到皇后娘娘给自己的任务,带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只是最近一直闷闷不乐食欲不振,恐怕是狩猎大会那日收到惊吓了。”
萧罹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娇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模样,小声嘀咕:“……真的吓到了?”
常安一见萧罹似乎上心了,紧接着道:“是啊陛下,不如陛下您也去看望看望皇后娘娘,说不定见到陛下后娘娘就心情大好了呢?”
萧罹微蹙着眉,似乎在思考可行性。在常安以为即将成功时,郑卓又没头没脑地说话了:“咦,奇怪,可是我最近看娘娘们在宫里上蹿下跳的,很有活力啊……嗷!”
常安又踩了郑卓一脚,狠狠瞪了他一眼。
萧罹睨着狭长的眼睛,扫过常安一眼,冷冷开口:“你何时成了她的人了?”
周围气氛瞬间沉重,常安一觉不妙,赶忙伏身在地:“奴才不敢!”
萧罹冷笑一声,怒气渐渐上涌。
他站起身,黑色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罢了,朕倒要看看她又在整什么幺蛾子。”说着迈步向皇后寝宫买去。
常安也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样也算完成任务吧……
萧罹来到皇后寝宫,却发现宫中连一个接驾的下人都没有,整个寝宫空荡荡,不见一片人影。他心中更是不悦:“人呢,都去哪了?”
他将视线投向紧闭的殿门,心中不禁为他之前那一点动摇感到可笑,不管怎么样都是那唐振庭的女儿。
他大步向前走去,长臂一挥推开木门,厉声道:“都给朕出……”
“Surprise!”
大把大把的花瓣顷刻间迎面撒下。唐潞四人在这阵阵花雨中卖力地鼓掌歌唱:“祝你生日快乐快!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
一片花瓣落在萧罹的额头,衬得这家伙的脸更臭了。
他往左右看去,见秋月与春花一人一边,还在卖力地往空中撒花瓣。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唐潞犹豫再三,还是抬头轻轻将他额前的那片花瓣取下:“陛下,我们在为你庆祝生辰啊。”
“……生辰?”萧罹听到这个词,表情空白了一瞬。
提起这个词,他只能想起那些不美好的回忆,这让他脸色不禁更加难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