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冷地看向她,“杨司赞乃是我派去教导公主的,代表的是我这嫡母,二娘倒好,杨司赞不过提点她两句,竟还耍起公主的威风来了。怎么?是不是下一次,这打的就是本宫了?!”
郑妃阴着脸,说不出反驳的话。
皇后此举实在叫人恶心。
可谁让她是皇后,是皇子公主的嫡母。
郑妃再如何与她作对,也不敢当众跟她撕破脸。
否则传出去,不管皇后有没有错,那些疯子一般的御史,头一个要参的就是她以下犯上、无视尊卑。
更何况她郑氏武将出身,季家却是实打实的文臣,党羽众多。
便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了!
想到此处,郑妃不由得暗暗瞪一眼她的好女儿。
她是当娘的,岂会看不出来,二娘这些天还在因为赐婚高家的事生闷气。
那司赞偏偏这时候撞上去指指点点,二娘不打她才怪!
当真沉不住气!
眼下被皇后抓住机会受罚,为娘也救不了你!
眼看着郑妃“败退”,周沛一心中叹气,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缓缓跪下,没有辩解。
见她识相,皇后露出满意的神色,抬眼示意身旁的杨司赞。
杨司赞看上去要比另一位王司赞年轻许多,行事也较之张狂些。
王司赞清楚像她们这种女官,便是爬得再高,在这些后妃公主跟前,依旧只是奴婢。
就算身后有皇后撑腰,她也不敢太过得罪昭阳公主。
因为公主若要拿她们出气,皇后再如何,也不会时时刻刻护着她们。
但显然,眼前这位杨司赞想不到这一点。
她一侧脸上还有未消下去的红印,显然周澜衣当时怒气不小,下手不轻。
虽有脂粉遮掩,依旧看得出些许痕迹。
年轻的杨司赞就顶着脸上的印子走到两位公主面前,下巴微抬。
“臣奉皇后娘娘之命,行教导之事,若有得罪,还请两位公主见谅。”
实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周澜衣气得发抖,公主下跪,一个奴婢竟也敢受。
她立刻就要起身,被身旁的周沛一一把拽住。
周沛一一个眼神使过来,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的好母亲摆明了要拿身份压着她们,何必逞一时之快,反倒叫自己日后难过。
一个狗仗人势的奴婢罢了,只要还在这宫里,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周澜衣被她死死拉住,胸膛起伏,只能怒气冲冲地瞪她一眼。
见她二人老实跪在自己面前,杨司赞心下快意。
她阿耶是季氏的大管事,阿娘原也是季夫人的陪房心腹。
虽非勋贵人家,但在长安世家中间游走,也从不缺什么颜面。
她十七未嫁,看不上那些管事家的儿郎,又不想做妾。
阿耶阿娘便求了季夫人,送她进宫。
宫里的皇后娘娘可是季家女儿,她进宫不过一年,便升了正六品司赞,成了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
宫里一众小奴婢谁不巴结着她。
就连尚宫局郝尚宫,都要给她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