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观棋不由失笑。
所谓赎籍,就相当于赎身,让对方摆脱风尘女子身份。
他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嫖客有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不过,到了这大乾,这种事情却是罕有。
至少,前身混迹教坊司三年,都未见有哪个姑娘赎籍从良。
料想这其中,难度恐怕不小。
不过,李观棋也无所谓。
他当下的第一要务,就是避开儒家两脉的目光,避免被卷入正统之争中。
至少在风头过去前,能不动用文气就不动用。
因此,提升修为一事暂时要稍微搁置。
所以现在,他有的是时间,赎籍麻烦不怕,正好一举两得,避人耳目。
“赎籍?”
薛九娘惊了一声,整个人都一个激灵。
她想起往昔二十年,眼眸中一抹莫名情绪闪过,很快消散。
‘若是小郎君的话……说不定真有希望!’
薛九娘眼中晶莹,心绪杂乱翻涌。
二十年间,不是没人同她提过赎籍,但了解之后,尽数知难而退。
而李观棋却和那些人不同。
薛九娘沉浮风月场,自问看人极准,可在半月前她才发现,自己从前并未看懂李观棋。
哪怕身陷诏狱,对方也敢说要斗驸马。
书卷上,更是能写出秦香莲,包青天……
“小郎君莫急,待妾身将这赎籍之法跟你说过之后,你再做打算如何?”
擦了擦眼睛,薛九娘笑道。
“九娘请讲。”
李观棋正襟危坐。
“这世上,人有三六九等,就以这‘籍’来划分,像教坊司中风尘女子,都是娼籍,咱们一般叫下九流。
“在那些老爷大人来看,我们这些贱籍,就和牛马,猪羊之类的牲畜分别不大,相当于人家的财富。
“要去除这贱籍,也得那些老爷点头同意才行。”
薛九娘轻声讲述。
“要说赎籍,难就难在这里。
“换作寻常青楼还好说,给官府的人使些银子,哪怕出出血,也就是人家勾上一笔的事儿。
“但教坊司中姐妹,就难了,光官府那边说话没用,还得教坊司上头的人点头。
“咱这教坊司,归礼部管。得是礼部和衙门都点头才行,难就难在这里,有银子都没处使去。”
说完,薛九娘略微探身,取壶斟酒。
短短几句话,已经说出赎籍之难。
教坊司归属礼部,就连司中这些风尘女子也受人家管辖。
虽说礼部官员,也有出入教坊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