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晚。
睡前,发现许捡捡在床底藏了一堆撕烂的纸巾,清理到半夜。
心情杂乱,她抱着边牧玩偶,累得听不见一丁点杂音。
只是又梦到以前。
热烘烘黏糊糊的空气凝在四周,九月的夏季,空气湿度高得离谱。
火车已经在这个站点停了八分钟,乘客差不多都上车,叶绒局促地站在过道,不敢坐下。
她是C座,刚挪开沉重的行李,让A座乘客进去,然而,B座还始终没有坐人。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腰酸背痛,绝对不能再提一次行李了,就算白白站一会儿,也很好啊!
耳机里在播放轻音乐,算着时间,大概还有一分钟就到开点,叶绒默默数了三十秒,心说这里一定没人了。
行李刚放回座位前,身后响起一道纯澈低沉的声音。
“你好,让我进去。”
“……”
对方是个男生,长得年轻,微分碎盖,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又高又瘦。
她愣了下,随即立马礼貌笑了下,手移到行李箱杆。
“好啊。”
行李太重,手发错力,微微发痛,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可能声音太大,身后的人伸出手:“我帮你。”
手臂周围立马泛起一股不属于原本的热意,叶绒松开手:“谢、谢谢。”
他轻松地笑:“应该的。”
这个时候,叶绒才发现,他泪痣上方的眼睛像春天的贝加尔湖。
人稳稳坐好,行李也安全护好,火车在慢慢起步。
B座的小帅哥却不怎么安稳的掏出电脑,点开了一个立体灰白模型的软件。
耳机音乐刚好播到Deep Green。
感觉很酷。
窗外风景极佳,思绪又莫名飘开。
刚迈入大学,叶绒什么都想抓一抓,学习要好,要旅游要出去玩,有空兼职,发展一两个爱好,最好么……再谈个恋爱玩玩。
一回神,旁边的电脑屏幕上,多了几行看不懂的字符串,和一个崭新的可爱小模型。
叶绒轻轻哇的感叹一声,有心人不等开学啊……
好厉害……
突然,腰上一阵酸痛,叶绒稍稍向右挪了挪位置。
而那边,一条劲瘦的手臂不动声色移了下电脑屏,朝向了她这边。
他:“13点14分。”
叶绒:“啊……?”
“……”他显然也沉默:“我以为你在看时间。”
“没有。”叶绒不好意思地说:“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还好。”他的眼睛在笑,贝加尔湖的浮冰好像开始融化:“高中学过一点,假期没事干,又学了一点。”
这列火车途径的城市好像只有两个地方有大学,一座已经路过,还有一个么……
“你是A大的学长?”
他忍不住笑:“我长得很成熟?我是新生。”
“嗯……”叶绒打趣:“你的聪明程度确实很成熟。”
果然,他眉眼一弯,开始笑。
贝加尔湖的冰面彻底融化。
他:“同学,你的可爱程度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