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听到这话,眼神突然一暗,问道:“你说他是谁?”
绿衣娈公抖了一下,回道:“王伯奇,宫里王大人的儿子。仗着他娘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在京城为非作歹,横行霸道。”
刚说完,便听上面的人道:“还作无谓挣扎?等着死吧!”
这话清清楚楚地传下来,江榆握杯子的手指节发白。
她抬眼,仿佛又看都到无边夜幕下,火台烛天,百官林立正清殿外,俯视的眉眼如同鬼魅一般。
她孤身立于阶下,身上盔甲未褪。
寒风凛凛,宣读罪诏的声音戛然而止。
宫中卫兵持刀把她围在中心。
王赢护在江荆身前,道:“江榆,死到临头,还作什么无谓挣扎?千刀万箭,岂有命在?”
身为内侍总管,又是圣上宠信,王赢几乎只手遮天,彼时更是嚣张至极。
她总览宫中内务,在帮助江荆除掉江榆这件事上,可谓煞费苦心。
恨意涌上心头,江榆回过神来,放下杯子。
绿衣娈公抬头,看见江榆站了起来,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殿下……救救他吧?”
那瘦弱娈公看上去奄奄一息,脸上满是污血淤青,气若游丝:“救……救……”
王伯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轻而易举便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你看谁敢来救你?”
楼下笙歌依旧,欢声笑语。
偌大一个暖春楼像是混乱的戏台,各唱各的。绮丽夸张的布景铺就成欲望的温床,到这的人哪有一丝理智?
瘦弱娈公叫天天不应,绝望地歪着脖子。
正在此时,他耳边突然听到“噔。噔。噔……”的声音。
步子踩在台阶上,不急不缓,越来越近。
江榆握着剑拾级而上。
临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压制已久的恨意此时疯狂蹿升。
王伯奇突然觉得身后一凛,仿佛黑云覆顶。
刚一转身,便听“唰!”的一声亮响,裆下一阵风过。
裤子瞬间松垮地堆叠在脚踝处。
江榆已经收剑入鞘,空中一道光弧一闪而过。
片刻的安静后,凄厉的惨叫如同裂帛:
“啊——啊——!”
众人纷纷探头朝楼上看去: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
众人只瞧见江榆阴沉沉的背影和明晃晃的剑。
剑尖滴着血。
而王伯奇的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腿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大家十分识趣地收回目光:
“刚刚说到哪了?”
“今晚月色真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