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为何,会认识施洄、甚至在施洄不知情的情况下,竟与她有了足以去祭拜她的情谊的?
这诸多疑问搅得施洄心里没底。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小七对她一定没有敌意。
既然如此,不如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只要小七自己是愿意的,她一定能为施洄所用,说不定,还能带给施洄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绝对听从杜君实的安排。
施洄无法知道小七对杜君实的忠诚从何而来,但她可以确定,杜君实是一定可靠的。
于是,并没有经过太多的纠结,在杜君实展露合作的意愿之后,施洄便开口向杜君实要了小七。
而且还反复强调,一定要小七本人愿意——毕竟是自己的安全,她可不想强扭一颗闷瓜,她需要一个可信的人,更需要一个同样愿意忠诚于她的人。
施洄能看出来,自己明确地将小七的名号提出来,态度如此坚定却又故作很尊重小七意愿的姿态,让杜君实感到有些疑惑。
但杜君实的性格在这一点上极好——他一旦愿意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便会交付无条件的信任。
因此,面对施洄的要求,他虽然疑惑,却没有过多地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会去和小七沟通好再给施洄答复。
但施洄并不知道,小五和小七竟还有着这样亲密的关系。
毕竟前世,在施洄的视角下,这两个闷葫芦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怎会是这样相熟的关系呢?
一时间,小七的古怪似乎又多了一层。
只是眼下,还不是追究这古怪之处的好时机。
如今,施洄需要想出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把眼前这个愣头青糊弄过去。
这小五虽不是那般心有丘壑之人,但他那股认死理的倔劲儿一旦上来,怕是更难对付。
看着施洄沉默了半晌也没给出个回应,小五有些着急了,他显然因为施洄的反应而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竟“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施洄面前:
“属下不知小七是何时冒犯了姑娘!只是她年纪尚小,平日里性子也有些乖张,要是曾经有对姑娘不妥之处,还请姑娘宽恕一二!小七本性并不坏,卑职...卑职只希望姑娘可以善待小七!”
说罢,竟真要向施洄磕头。
这可把施洄吓了一大跳。
她哪里受得起这个?于是赶紧她赶紧伸手,试图把小五扶起来,哭笑不得道:“使不得这样,你快先起来。”
她哪里知道,自己只是要了个护卫,竟被小五这清奇的脑回路想象出了这般多的弯弯绕绕出来。
可小五却梗着脖子,竟真有了几分倔劲儿。
施洄是个弱女子,平日里举得最多的便是书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撼动”不了他。
还好,施洄脑子一转,便想到该如何应对这种“单纯”的倔驴。
她索性收了手,声音一冷:“我无论如何也没你揣测的那种想法,被你这样一说我恨不得冤死。你却丝毫不让我解释,直接这样跪我一通,倒像是要将这‘仗势欺人’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一般。”
她的态度强硬极了:“行,那你就这般跪着,等到你主子出来,见到你这幅样子,岂不正好能将我的罪名坐实,将我丢出这云龙府——一介草民,竟然公然刁难峻霖世子的心腹?”
施洄知道小五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无奈,小五在这方面实在是太不灵光,总要让他吃点亏,才知道要有分寸,长教训。
果然,听完施洄的话,小五慌了,急忙否认:“不是的,姑娘,我没这个意思!”
“我更没有你想的那些意思!”施洄眉头紧皱:“还不起来?还要跪着?”
看着小五终于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盯向自己,施洄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小七并未有什么地方冒犯到我,她来我身边,护着我,是世子的安排,也是小七她本人点了头的。”
说罢,她撇了一眼已经有些僵住的小五:“下次要跪别人之前,先想想清楚,查查明白,别什么事儿都跪。”
“把自己的膝盖跪得轻贱了,以后该用什么求人呢?”
一番话说得有些多少有些刻薄,但也管不了小五能听进去多少,施洄继续问道:“你来的时候可见到小七了?”
小五有些懵,但听到施洄的问话,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