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和我和他还有梦想 女汉子和狗
王小琪的爸爸妈妈希望王小琪走文艺清新路线，可是在王小琪在16岁那年改变了路线，走上了女汉子路线。改变这件事的源头在于一只狗，这只狗是王小琪的追求者送给王小琪的，原以为送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会让王小琪摆出更多可爱清纯的造型，也能够让王小琪越来越喜欢他。可是一切没有朝着小男生期望方向发展，王小琪越来越汉子，也越来越不喜欢弱弱的小男生。
小狗刚到王小琪家的时候，王小琪还是一个文艺女青年，她给小狗取一个很文艺的名字，叫朵儿，然后给小狗穿有蕾丝的衣服，当然了，这是一只女狗狗。可是这只小狗不喜欢蕾丝衣服，常常把衣服扯烂，也不喜欢朵儿，常常把主人的呼唤当成耳边风。小女狗一点都不矜持，睡觉的时候总是四脚朝天，露出肚皮，吃东西的时候狼吞虎咽，还常常看着主人吃东西流口水。这根本不是一个文艺女青年养的狗，王小琪试图改变朵儿，它睡觉的时候把它肚皮翻下去，把耳朵拉起来告诉它它叫做朵儿，还一直给朵儿擦口水。只是这些招数一点都不管用，小女狗还是如同狗汉子一样生活着。王小琪从小的文艺教育路线不许她对小狗采取粗鲁教育路线，更不许她主动去追求另外一个男生。
小女狗身上的狗汉子气质越来越突出，而王小琪身上的文艺气质却渐渐被掩埋。因为带小女狗出去散步的时候，只有扯着嗓子大叫“笨狗”，小女狗才会站在原地等着王小琪，而这个时候身边的人都会惊恐的看着这个穿着清新的小女子；小女狗长大了以后力气越来越大，常常拖着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王小琪疯狂的奔跑，当然了，王小琪也常常被小女狗逗的喷饭，这让王小琪的爸妈很不爽，自己辛苦教育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居然被这只小女狗这样毁了，这怎么忍得下去！于是王小琪的父母密谋着把这种小女狗送到乡下老家，看这只狗还怎么带坏宝贝女儿！
王小琪的爸妈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趁着王小琪去上学，把小女狗偷偷的送走了。王小琪回到家扯着喉咙叫了无数声“笨狗！大笨狗！小笨狗！”之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王小琪的爸妈以为只要王小琪像所有娇弱的女孩子一样哭一场就会没事了，谁知道王小琪没有哭，只是在房间里把所有的裙子和带蕾丝的发卡都打包了。从那天以后，王小琪再也不穿文艺清新的裙子，她笑得比以前粗鲁，玩得比以前疯狂。王小琪的爸妈多次劝导王小琪要做一个女孩子，而不是女汉子，可是毫无效果，于是也就不再多说。
一年之后，王小琪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王小琪的爸爸却出了交通事故，送到医院治疗了一个月以后还是去世了。这个时候日子不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得自己来。于是王小琪自己一个人到了外地，到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认识陌生的人。自己一个人扛着轮子坏掉的皮箱追赶公交车，也要自己一个人拖着39度高烧的身体出去找药店，做着身边所有女孩子都不愿意去做的兼职。
放假回家以后要负责家里所有的家务，包括抗煤气罐、换灯泡、修家里一切的东西。王小琪的妈妈因为爸爸的去世身体越发不好，而且总是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于是王小琪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不断地逗妈妈笑。有一次王小琪逗妈妈笑，可是妈妈却伸手给了王小琪一个巴掌，歇斯底里的问王小琪有没有良心，爸爸死了没哭过，还整天嘻嘻哈哈的。王小琪什么都没有说，还是低着头逗妈妈开心。这样的事情不是发生过一次，像是间歇性的发作一样，妈妈过一段日子会吼着问王小琪一次！
回到学校的王小琪每天要出去做兼职，有时候会同时做三份兼职，寝室的同学看着王小琪每天那么辛苦，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做，所以常常帮王小琪介绍男朋友，至少在王小琪没时间买饭的时候有人能送一个盒饭过来。可是每次介绍的男朋友在相处一段时间之后都转化为王小琪的好朋友。室友们问那些男生为什么的时候，那些男生都说王小琪超级乐观，也非常好相处，只是她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反而是王小琪在照顾自己，这样的人做哥们儿比较好！于是关于帮王小琪介绍男朋友的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大学毕业以后，虽然好几个哥们儿和同学都想介绍很好的工作给王小琪，但是王小琪还是离开了住了四年的城市，重新回到那个小城市，有一份简单的工作，照顾越来越年迈的母亲。王小琪的妈妈精神还是不好，而且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那一年清明，王小琪和妈妈一起回乡下老家给爸爸扫墓，王小琪的妈妈又开始叨念为什么王小琪那么没有良心，不为自己的爸爸流一滴眼泪。王小琪这次把头转向了远处，却看到了向她跑来的朵儿，这次，王小琪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叫朵儿，也没有叫笨狗，从前那只小女狗奔到了王小琪身边，又是摇尾巴又是舔王小琪，这一刻王小琪终于哭了，哭得天崩地裂。王小琪的妈妈却有些懵了，怎么看到一只狗却哭得比爸爸死了还难过。为此，王小琪的妈妈对于王小琪的行为越发的生气，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骂王小琪。
直到有一天，王小琪的妈妈在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一个本子，于是打开看。里面只写了一篇日记。王小琪说：以前总觉得自己可以抗住不哭，可是看到小朵儿的时候，所有的委屈和悲伤突然涌出来了，朵儿让我知道做一个女汉子是多么自在舒服，不用总是遮遮掩掩，所以它被送走的那天起，我决定要做一个自我的女汉子，像它一样！可是后来爸爸走了，我突然不得不做一个女汉子，我得站起来照顾妈妈，照顾这个家，还要逗妈妈开心，爸爸走了，我们还得生活。这个时候才知道做一个女汉子是多么辛苦，每次妈妈问我为什么不为爸爸流泪的时候，我其实都在哭，只是一直告诫自己不能让妈妈看到，否则她哭得比我凶。看着朵儿现在还是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狗汉子，我为它高兴，至少它不用被逼着去成为一个女汉子……
从那天起王小琪的妈妈重新打扮自己，重新笑，走到街上和所有的大妈一样聊天，说笑。女儿回家以后也会跟女儿说笑，再也不会对着王小琪爸爸的照片流泪。王小琪依旧是一个女汉子，只是现在女汉子身边有一个真正的汉子，他们一起养了一只狗叫做女汉子。
一起吃饭的意义
每次看着别的小朋友和父母在一起正常的吃饭、玩耍的时候，易小刚总是觉得很刺眼。开始的时候易小刚会找那些小孩子的茬，可是几次下来他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他改变了策略，一看到这种景象掉头就走。所以很久以来，易小刚身边没有小伙伴一起玩。易小刚的父母是普通的人，做着一点小买卖，每天起早贪黑，易小刚还在睡觉，他们就得出去拿货，等晚上易小刚睡了，他们才回家。对此，易小刚曾经很愤怒的要求爸爸妈妈能够陪自己起床和入睡，结果被易小刚的爸爸一顿狠揍，一边揍一边问他还吃不吃饭了？从那以后，易小刚知道了，要吃饭就得自己一个人起床和睡觉，渐渐的易小刚也习惯了父母不在家，也习惯了小朋友和爸爸妈妈一起出现的场景。不过易小刚不是一个甘于孤独的人，他开始寻找小伙伴和自己一起玩，一起吃饭，当然了，都是他到别人家蹭饭。
在易小刚的记忆中，他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的，对于父母的概念就是吃饭，那次易小刚的爸爸狠揍他他一直记得老爸说：你还要吃饭吗？易小刚小学、初中的成绩都一般，至少对于父母来说是很好的，因为不用每天被老师请到学校去，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也不会特意点易小刚的名，所以父母觉得这个孩子还不错唉。
上了高中以后，易小刚朋友变少了，毕竟他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到小伙伴家让他们陪着自己吃饭，而且高中以后，易小刚的朋友的爸妈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总是把孩子留在家里复习功课，没人陪易小刚吃饭了。易小刚觉得很苦闷，应该想个办法找人来陪自己，不然自己怎么能吃得下饭。这天晚上易小刚思索了一夜也没有想出办法，最后是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让易小刚来了灵感。台词是这样的：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永远陪着你！只要找到一个女生，让她陪着我就行了！是的，易小刚用这种似懂非懂的逻辑找到了一个目标，这个女生好像也和自己一样，父母不常在身边，而且她好像常常会偷看自己，说不定她也很想陪我吃饭，于是易小刚决定要和这个小女生一起吃饭。易小刚等到了半夜，找刚回家的父母要了一百块钱，说是要去吃饭，父母虽然有些惊讶，但是那么累了一天，只想睡觉，于是懒得问那么多，就把一百块钱给了易小刚。
第二天，易小刚带着那个女生一起去吃了麦当劳，用的是那一百块钱。从那以后，易小刚就常常和这个小女生在一起，这个小女生的名字也和吃饭有关系，叫做小菜。小菜的爸妈也是在外做生意，常年不回家，但是和易小刚不同的是，小菜住的是大房子，还有一个专门给自己做饭的阿姨。这让易小刚很兴奋，至少以后不用每次都找爸妈要一百块钱吃麦当劳了。
小菜每次都叫易小刚到她们家吃饭，而且想吃什么阿姨都能给做出来，易小刚为了这个得意的不行，觉得自己已经超过了有人陪吃法的层次，现在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有一天，阿姨给他们俩做了饭就走了，小菜自己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很害怕，于是易小刚自告奋勇陪小菜住一个晚上。这个晚上小菜和易小刚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直到两个人都睡着了。易小刚觉得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直到睡去的那一分钟都有人陪着自己！而且这种感觉会上瘾，易小刚第二天晚上回自己家睡的时候就失眠了，老是觉得应该有人陪着自己，可是父母还没有回来！那晚上易小刚一直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小菜说自己也有一样的感觉，怎么也睡不着。
两个人似乎都明白了点什么，但是又好像不明白，只是觉得放学后两人还是不想分开，于是易小刚就到小菜家吃饭，接着就在小菜家过夜。刚开始的时候，易小刚是真的只在小菜家陪着小菜过夜，他们也只是单纯的看着希望有个人能够陪着自己入睡。直到有一天，小菜和易小刚还是一样一起走回家吃阿姨做好的饭，可是到了巷子口，小菜拉着易小刚去卖盗版光碟的地方，说是想看很有名的乱世佳人。挑好了乱世佳人的碟，两人就回家了，一起吃了饭，准备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就开始看乱世佳人，阿姨今天又有事回家了。可是乱世佳人的壳装的却不是乱世佳人的电影，影片一开始就是赤裸裸的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两个人看着银幕上不断升级的画面，谁都不敢动，甚至觉得呼吸都会出岔子。易小刚在惊讶了很久以后才明白他们上当了，想马上把电视关了，谁知道一个踉跄就跌倒了小菜的身上……
那天以后，小菜和易小刚更热烈的希望可以每时每刻都和对方在一起。不过易小刚经常不回家过夜，最终还是被父母发现了，易小刚的爸爸又狠揍了他一顿，让他以后必须每天回家睡觉。易小刚不得不乖乖在家，但是小菜却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做饭的阿姨马上通知了小菜的父母，小菜的父母原来都离婚了，有各自的家庭，原本互不往来的爸爸妈妈突然站在小菜面前，小菜被这阵势吓倒了，没几句话就把易小刚供出来。小菜的爸爸妈妈带着小菜到易小刚家里，闹了一通，易小刚的爸爸这次居然没有打易小刚，只是说，要不让他们结婚吧，把孩子生下来。小菜的爸妈觉得只能这样做，于是就走了，这次他们没有留下大房子和会做饭的阿姨给小菜，只是把小菜留在了易小刚家。那年，易小刚和小菜刚满18岁，高中毕业。
接着就是易小刚和爸爸出去做生意，小菜就在家带孩子，等孩子上了小学，小菜就和易小刚一起出去做生意，孩子又和易小刚一样，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都看不到爸妈。易小刚和小菜都觉得孩子很懂事，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直到有一天，孩子半夜爬到了他们的床上，说好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想和他们一起睡。这天晚上易小刚梦到自己被爸爸狠揍的那个晚上，梦里不断的重复爸爸那句话：你还吃不吃饭了？等易小刚醒来的时候，他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忽然觉悟了什么，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叫醒小菜，也没有叫醒自己，就这样陪着儿子睡到了自然醒。那天早上，他们一起吃饭，孩子特别高兴，易小刚和小菜商量，以后要多陪孩子，饭，能吃饱就行。
一座城市
有的人说爱上一座城市其实是爱上那个城市里的人。但是这个理论在李小兔身上却证明是谬论，李小兔对北京的迷恋其实有点像在做排除法的选择题。上海不好，听不懂他们说话，广州也不好，吃的不对胃口，哈尔滨太冷了，成都吃的东西太辣，浙江吃的东西太甜了……于是李小兔觉得北京不错，就算北京人说方言也能听懂，吃的好像很多，交通又方便。其实真的不懂，李小兔对于一座城市的评价基本是从说话能听懂和吃的合自己口味做出的。其实选择城市只是大家在高考之前的一种调剂，想象一下最后到自己喜欢的城市上学，多开心。但是鉴于李小兔那么草率的选择，徐晨一直都很鄙视李小兔，总是告诉李小兔，你以后一定不会去北京的。徐晨也很爱北京，也很想去……
那一年高考，李小兔和徐晨考得都不错，两个人都以为自己能够顺利的去北京上学，他们梦想中的城市。可是最后李小兔的爸妈逼着李小兔报了一所家乡附近的学校，一所完全不是李小兔想象中的大学，去这所大学是因为以后出来可以找一份很好的工作。李小兔为了这个事情偷偷哭了好久好久，这件事的意义对于李小兔来说就好像是被杀了一次一样。开学的那一天，李小兔被父母带到那个学校，从进门开始，李小兔就不说话，希望用沉默来抗议父母的专制，但是有什么用呢，都已经到学校报到了！把李小兔送到学校以后，父母就走了，李小兔看着很小的学校，在一个很小的镇上的学校，这一切让李小兔觉得自己就算死了还是被鞭尸，而且鞭了不止一次。
为了让爸妈知道自己有多生气，李小兔决定再也不接父母的电话，就算放假也不回家。于是从那天开始，总是看到李小兔的电话一直闪，为了不影响别的同学，李小兔把电话调成静音。于是每天李小兔手机上都有十几二十个未接电话，当然了，李小兔也常常看着电话发呆。
几天以后，徐晨打电话给李小兔，告诉李小兔她的学校虽然在北京，可是大一大二必须在另外一个校区度过，这个校区不在北京。徐晨的语气听起来很沮丧，他说，你真的没有能来北京，而我是爬着来到了北京。因为志愿报得不好，虽然最后徐晨还是来到了北京，但却不是他希望上的那个学校。李小兔听着听着就把电话挂了，因为她又感受到了鞭尸的疼痛。那个时候李小兔看着天上的飞机会想到北京，看着路上的大巴会想到北京，总之所有的事情都会让李小兔想到北京。她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去北京的人去了北京，而她和徐晨那么想去北京的人去要受到那么多的波折。这样想了十天，李小兔突然醒了，就像是死人突然活过来一样。这十天来，他第一次接了妈妈的电话，她说她要退学！当然了，最后的那句话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我必须去北京！”这件事对于李小兔的父母来说是晴天霹雳，可是面对李小兔那种不答应就会离校出走的态度，最后还是答应了。只不过从那天起，李小兔和父母就有了裂痕，父母不断的骂李小兔，李小兔不断的抗争，似乎他们之间只有永远的不理解。
李小兔加入了复读的大军中，不过这一年她给自己很大的压力，说好要考的更好，说好要选择更好的路，可是老天总是在捉弄大家，李小兔最后的成绩并不理想，最后李小兔只好选择了天津，那个离北京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但它始终不是北京。
这次李小兔不得不出发，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必须站起来去面对，否则只能惹人笑话。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假期，李小兔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北京和徐晨回合，他们终于能走到自己梦想，只是这个梦实现的很凄惨。可是当李小兔站在北京的土地上的时候，她觉得多大的抗争都是值得的，至少对于李小兔来说活，她做到了！
很多年以后，李小兔的同学对她说，其实很佩服你，对于自己梦想的地方能够如此坚持，我就没有做到。那一刻李小兔又觉得一切都值得，虽然自己连滚带爬的到了北京，可是最后还是实现了梦想，不是吗？
所谓知己
乔楚和杨霖的关系很复杂，不知道的人会认为他们两在谈恋爱，知道的人觉得他们就是好朋友。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杨霖其实就是乔楚的老师，乔楚是一个心怀大志的女生，她总是想像很多成功的男人一样有一份成功的事业，有一个成功的人生，只是乔楚总是会受到一些缺点的影响，比如不爱看书，比如懒，比如犹豫。而这些在杨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杨霖看很多书，思想很深刻，总是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他还特别爱干净，作为一个男生，他的书桌和房间都整齐的让很多女生汗颜。这让乔楚在开始的时候觉得杨霖简直就是一个成功男人的幼苗时期，那个时候杨霖只是一个成绩一般的学生，不过他们都知道，成绩不好不代表以后不能做一份成功的事业，或许还能够做得更好。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因为乔楚的爸妈要求乔楚在本省上一个大学就算了，但是乔楚很希望能够到北京上大学，为了这个事情，乔楚和家里吵了好久，两边最终都僵持不下。对于乔楚而言，能去北京上学是非常理想的，但是对于和父母抵抗这个事情她还是有些担心，有时候甚至想屈服，就这样听别人安排过一辈子好了。因为这个，乔楚去找杨霖了，杨霖的态度很坚决，翘楚应该必须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或许对有的人来说去北京的机会也就是这一次，而且在本省上学是离家近了，可是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谁都不可能完全站在父母的背后过一辈子吧。虽然这些东西乔楚都明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杨霖的口里说出来就会变得那么坚定和有道理呢？那种感觉就像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乔楚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坚持自己的理想，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必须要说服父母。回家以后，乔楚把杨霖说过的话对着自己的父母说了一次，然后这一次父母居然妥协了，说是随她的心愿吧。乔楚那一刻觉得杨霖简直就是她生命里的贵人，所谓良师益友可能就是这个样子了。
而杨霖在那一次高考中失利了，分数不理想，杨霖不愿意随便选一所大学去上，所以就选择了复读，不过他复读的方式很奇怪，就是一个人在家看书，不去上学，也不去参加所谓的模拟考试，当然了，重点还是在于他能够成功的说服班主任和家长。不过遗憾的是，再一次的复读也没有能够让杨霖拥有上大学的好分数。这一次，杨霖决定不考了，不一定只有上大学才有出息。而乔楚虽然觉得还是应该上大学，但并没有劝杨霖，因为乔楚在大学中看到很多人都不如杨霖，至少在读书这件事上杨霖战胜了很多人。
大学四年，杨霖介绍了很多书给乔楚看，与其说是介绍，还不如说逼着乔楚看，因为每次看完之后，乔楚都要跟杨霖说说她看了这本书之后的感受，最好还能够介绍几本好书给杨霖，否则杨霖会像一个妈妈唠叨女儿一样，用严肃和极度失望的语气唠叨乔楚，这让乔楚觉得很羞愧。所以大学四年，乔楚看了比寝室姐妹多的书。
杨霖很自负，虽然没有再上学，但是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月一两千块钱的工资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不喜欢做的事，为了这个，杨霖的父母伤透了脑筋。他们为杨霖介绍了很多很好的工作，但是杨霖最后都拒绝了，理由是这个工作没前途，没意思。他只是想要自己做生意，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项目，他是这么跟父母说的，最后父母居然也接受了，还答应在他找到项目的时候愿意全力资助杨霖。这件事让乔楚羡慕了好久，同样是想做生意的孩子，乔楚父母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他们希望乔楚不要做生意，能够考上公务员或者去做一些稳定的事情最好，做生意实在太累也太不稳定了。
四年之后，乔楚找到自己想要的项目，只是对于一个没有父母资助的大学毕业生来说，要凑齐十几万块钱做生意谈何容易，乔楚刚毕业的时候在家做了一段时间的自由职业者，但是因为是自由职业，所以收入不稳定，口袋里常常只有十几块钱，父母对于自己辛苦供养出来的大学生出现这样的状况很是不满意，所以总是借故找茬，乔楚和他们的矛盾也一天天增大。最后乔楚想通了，与其指望父母给自己资金做生意，不如自己想办法，于是她决定先出来工作一段时间，至少攒一点钱，不用什么都指着那一点点稿费。不过乔楚的这个决定让杨霖觉得很不靠谱，至少对于杨霖来说，为五斗米折腰的事情是得不偿失，只是乔楚这次知道了，他们环境不一样，所以乔楚不能够再学杨霖了。
乔楚马上就工作两年了，这两年里乔楚为了自己的工作东奔西跑，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可是工资还是紧巴巴的，不止要交给父母一些生活费，还要强制自己省下一些做创业基金，可是两年了，离自己预期的那个数目还是遥遥无期。越是这样，乔楚越是卖力工作，认真攒钱，可是这样好像进入一个恶性循环，乔楚不敢买东西，也不敢随便出去和朋友吃饭。这期间，杨霖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跑到房地产公司上了几个月的班，那段时间，杨霖挣了一万多块钱，然后拿着这些钱到乔楚和杨霖梦想的地方——青海旅行去了。杨霖曾经邀请乔楚一起去，但是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下里的钱，乔楚还是拒绝了，她又一次看清楚她和杨霖之间的区别。只是乔楚看着杨霖传上网的那些照片的时候，乔楚很难受，像是卡着一根鱼刺在喉咙里一样。
两年以后，乔楚终于勉强做起了自己的项目，虽然开始的时候很难，资金少，所以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去做，生意艰难，所以乔楚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去争取。最后乔楚的生意步上正轨，一切也算是值得。而杨霖去了青海回来以后就拿了父母给的几十万做起了生意，他的起步好一些，至少不用那么累。
这期间，乔楚和杨霖很少见面，只是短信互相说一下近况。最后乔楚和杨霖都做起了生意，或许他们不算是拥有一份成功的事业，但至少他们不用打工受气，也不用为了十几万块钱愁得睡不着觉。到了今天，乔楚和杨霖终于站到了同一个高度，只是中间的经历不太一样。
乔楚还是把杨霖当做是老师，只是对于杨霖说的话，很多时候她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觉得杨霖就是一个很牛的成功者。很多事情，因为起点和动力不一样，所以不可以完全照搬他们的模式，只是乔楚永远都记得杨霖要懂得做自己，坚持自己坚持的东西，这个对乔楚来说，很重要，也是最有价值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