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与歧途的辩证》
——论树科《真同假嘅道路》的诗性叩问与存在之思
文\/一言
一、引言:在粤语声韵中破题的现代寓言
树科《真同假嘅道路》以粤语方言为经纬,编织了一幅关于存在本质的思辨图景。这首诞生于岭南山水间的诗作,既承袭了《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的哲学母题,又暗合加缪\"荒诞与反抗\"的现代性命题。诗人以\"道\"与\"路\"的意象对峙为轴心,在粤语特有的语感肌理中,展开对真理与表象、本体与现象的深层勘探。这种将古典哲学命题与现代语言实验熔铸的创作,恰似博尔赫斯笔下的\"阿莱夫\",在有限文本中折射出无限的思辨维度。
二、语言炼金术:粤语方言的诗性赋形
1.
?声韵迷宫的建构?
诗人对粤语九声六调的精妙运用,构建出独特的听觉迷宫。\"道嘅真\"(dou6
ge3
zan1)与\"路嘅假\"(lou6
ge3
gaa2)形成平仄对仗,前者以阴平调的沉稳奠定本体论根基,后者用阳上调的转折暗示现象界的虚妄。方言特有的语气词\"噈\"(zeoi6)、\"嘟\"(dou1)如乐谱中的装饰音,既强化了口语的鲜活质感,又暗合存在主义\"语言即存在\"的哲学命题。这种音韵调度,恰似德彪西《牧神午后》中长笛与竖琴的对话,在虚实相生的音韵流动中,完成对真理的诗性捕捉。
2.
?方言词汇的解构与重生?
\"冚唪唥\"(ham2
bang2
lang1,全部)、\"着唔着装\"(zoek3
m4
zoek3
zong1,是否伪装)等俚语的使用,打破了标准书面语的规训。这些词汇如同普鲁斯特的玛德琳蛋糕,唤醒着岭南地域文化的集体记忆。但诗人并未止步于方言的展览,而是通过\"皇帝嘅新衣\"(皇帝的新衣)的经典互文,将地域性表达升华为普世性的存在寓言。这种语言策略,让人想起帕慕克用伊斯坦布尔方言重构《我的名字叫红》时的雄心——在方言的褶皱里寻找人类共通的生存密码。
三、意象矩阵:道与路的辩证法
1.
?道的本体论突围?
\"道嘅真,有我哋\"(道的真,有我们)的宣言,将存在主体直接嵌入本体论语境。这与海德格尔\"此在(dasein)\"的哲学概念形成跨时空对话。但诗人并未陷入形而上的玄思,而是用\"同埋我哋嘅冚唪唥嘅\"(连同我们的全部的)这种口语化表达,消解了本体论的严肃性。这种\"严肃与戏谑的共舞\",恰似贝克特《等待戈多》中的荒诞剧场,在解构崇高的同时,反而凸显了存在的真实重量。
2.
?路的现象学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