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返姜府 姜山的尸体还在地上，我看见后，立马蹲在一边恶心地干呕起来。刚才情急，一切发生的都很快，我反应还没这么强烈，现在看到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汐瑶过来把手搭在了我的背上，说道：“太平，你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和汐瑶有身体接触，我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虽然不是什么过分的接触。为了不在她面前太丢脸，我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说道：“没事。”

本来我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杀了姜山。

秦排长说道：“太平，现在姜山已死，我们最大的威胁没了，他也说了不少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立刻回答秦排长。我仔细回想了姜山刚才说过的话，它并没有直接提到鬼城是怎么形成的，不过我猜想，鬼城形成的原因可能就是靖康之耻。汐瑶是宣和六年死的，靖康元年就爆发了靖康之变，我师父李秀才教我读书的时候，提到过这段。靖康之耻，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以及大量的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大臣等三千多人被押解北上，被杀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汐瑶说这里就是北宋的东京汴梁，那么成为鬼城的原因，应该就是金军屠城了。可这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这座鬼城会出现在这，震鬼台明明就在这鬼城的中间，而鬼又看不到，震鬼台和这座鬼城有没有关联，有何关联，这些问题都没有解决。姜山的回答，只解释了一小部分问题。

“回姜府吧！姜山已死的消息这会儿估计已经传遍姜府了，那些逃回去的鬼家丁不会不说的。”我说到。

秦排长说道：“就算那些鬼惧怕你，我们回去没有危险，那我们回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道：“秦叔叔，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路都在追着姜之行的步伐，震鬼台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座鬼城，然后我们来到了城里最大的宅院，这宅院偏偏是姜府。姜山，姜府，姜之行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还是真是如此的巧合？我总觉得姜府里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对于我的看法，秦排长认为我是多心了，宋代距现在近千年，姜山怎么会和姜之行有关系呢？汐瑶倒是赞同我们回姜府，但她应该是出于想见她娘的缘故。最后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回了姜府。这次回去，我们没有再翻墙，也没有钻狗洞，而是从姜府的正门走了进去，直奔正厅。院子里虽然没有一个鬼现身，但我知道它们就在周围。来到了正厅，我直接坐到了浮雕龙纹太师椅上，大吼一声：“还不现身吗！”

姜汐瑶她娘出现了，跪倒在地，说道：“道长不要杀我，我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娘！”汐瑶一看她娘出现了，立马抱了上去。两鬼哭作一团。

我说道：“我不是什么道长，不过，姜山确实是我杀的，我现在问你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汐瑶她娘说道：“道长请说，我一定如实相告。”

汐瑶她娘认准了我是个道士，我也不纠结这个称呼了，我问道：“汐瑶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点说。”

“我是过了很久才知道我这女儿遇害了的，老爷和我说，她遇见了采花贼为保贞洁，落水而死。早知如此，她小的时候喜欢玩水，就差人教她游泳了。”说着汐瑶她娘哭得伤心欲绝。

我说道：“汐瑶确实落水而死，不过并没有所谓的采花贼。”之后，我把姜山如何安排姜权去联合孙秀才害汐瑶的事，简略说了一下。

“天杀的啊！他怎能如此狠心啊！瑶瑶可是他亲生女儿啊！这个禽兽，无耻到了极点，居然还告诉我瑶瑶是为保贞洁投池而死。”汐瑶她娘还在那骂个不停，我打断了她。

我继续问道：“姜山曾说过，姜家是在靖康之变中死绝的，此事是否属实？”

“确是如此，边疆的黄氏父子通敌卖国，致使金人长驱直入，把汴梁围了个水泄不通，最终城破，金人大肆烧杀抢掠，**妇女。老爷想要出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队金兵已经到了我们府门，老爷百般求情，愿意交出所有财宝换我们性命，谁知金人无信，收了我们的财宝后，把姜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部杀光。”汐瑶她娘仍面带惧色地说到。

汐瑶在一旁说道：“娘，我早就和你说过，京城传闻黄氏父子和金人有勾结，娘就是不信。”

“真的死绝了吗？你的意思是说姜家绝后了？”我还是认为姜之行和姜府存在某种关联。

汐瑶她娘说道：“姜府里的人无一幸免，但是姜家有没有绝后，我就不知道了，老爷在外面还有不少女人，早年我就听过有个青楼女子怀上了老爷的孩子，据说是个男孩，刚生下来就死了。”

听了汐瑶她娘的话，我觉得姜山的后人并不会死绝，在那个时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姜山身为太师，权倾朝野，没有儿子，他是不会甘心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姜山在外面有遗腹子而不被他人所知。虽然姜山的遗腹子不一定能在靖康之变中活下来，但至少有这个可能性存在，也就保留了姜之行可能是姜山后人的可能。

我接着问道：“姜府上下的人是怎么成鬼的呢？这鬼城又是怎么形成的？鬼城里到底有多少鬼？”

汐瑶她娘答道：“金人背信弃义杀我们全府，我们死的时候痛苦万分，心中怨恨难消，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我们就已经成鬼了。这鬼城里的其他鬼，大多也是因为被金人所杀，怨气难消所致。至于到底有多少鬼，这个我不也不清楚。”

我盯着汐瑶她娘看了半天，见她不像说假话。打起仗来，又是古时候，尸横遍野是常事，到底死了多少人的确不好统计，这死的人当中有多少变成了鬼更不好说。

“等一下，你刚才说城中的鬼大多也是被金人所杀的宋人，难道这鬼除了宋人还有其他的？”我疑惑到。

“不错，这鬼城中本来有很多宋鬼，可也有不少金人的鬼，是金人攻城时死的士兵，他们活着的时候屠杀宋人，死了变成鬼后，依旧屠杀宋鬼。”

汐瑶她娘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为何鬼城中见不到鬼。可是我有两种想法，我说出了我的疑问“这城中的宋鬼是被金鬼杀光了吗？还是藏起来了？”

“开始的时候，宋鬼整天哭泣，整座鬼城哭声震天，后来哭声越来越少，城中才传出是金鬼在偷偷屠杀宋鬼，后来，金鬼干脆也不再掩饰了，满大街的捕杀宋鬼。余下的宋鬼不多了，也不知道都藏在哪。”汐瑶她娘的话语中尽显悲凉和无奈，做人的时候被金人欺，做鬼的时候还被金鬼欺。

我说道：“既然都是鬼，听你的说法，金鬼还没有你们宋鬼多，那为何不抵抗呢？”

“我们生前的恐慌情绪依然有残留，宋鬼都很怕金鬼，宋鬼中也有不少是鬼兵，但是鬼将基本都被金鬼杀光了，没有鬼来指挥。”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在人当中适用，在鬼当中一样适用啊。可是我又隐隐约约觉得汐瑶她娘的话哪里有问题。

“休想骗我！你说城中有金鬼，为何我们从没遇见过，况且，你姜府里平安无事，哪有一个金鬼，姜山刚才还敢带着一众鬼仆上街要杀我，它这是害怕金鬼吗？这是有金鬼吗？”我拔出了翠玉七星剑厉声说到。

“老身万万不敢欺骗道长啊！请道长明鉴啊！”汐瑶她娘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汐瑶冲着我大喊道：“不准伤害我娘！我娘心善，从来不会说谎的！”

秦排长在一旁也说道：“太平，我看这大娘也不像在说谎。”

我收起了剑，坐下了。汐瑶她娘，从我在汐瑶的记忆中看到的所作所为，符合一个古代官宦家女子的形象。刚才我问她话，她的回答根本没有犹豫，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能让秦排长替她求情，可信度还是很高。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姜府的人为何生前全部被屠杀了，死后成鬼却被保全了呢？姜山敢那样做，绝对是有恃无恐。以姜山的为人，它可能和金鬼达成了某项协定，做了金鬼的走狗。姜山说它只要能离开姜府，天下就是它的，这显然是说大话了，限制它行动范围的恐怕不单单是它所说的汐瑶的执念，还有金鬼和它的约定。姜山已被我斩杀，想知道它到底和金鬼有没有约定，是什么约定，只能从金鬼那里去问了。

我说出了我想去找金鬼的想法，秦排长赞同我的观点，汐瑶和她娘却强烈反对，因为倘若真如我所说，姜府现在没有发生变故就是因为姜山和金鬼的协定，如今，姜山已被我杀了，协定就不一定会再生效了，那么姜府没了庇护，一旦遭到金鬼的屠杀，毫无办法。

汐瑶态度更是坚决，表示她娘若是有危险，她一定不会和我们走，可金鬼那是必须去的，我和秦排长需要汐瑶帮我们侦察。我难以做出抉择，走到院子里想调整一下思绪，结果面前哗的一下，跪满了一片鬼，看模样都是姜府的家丁和下人。这一下，我吓得不轻，这么多的鬼，纵使再没战斗力，解决我和秦排长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我们只是先去打探一下，看一看金鬼的大营在哪。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姜山之死，只要大家保密，不会传到金鬼那。你们生是宋人，死是宋鬼，我也是宋人的后世子孙，我一定会保证大家的安全。”

听我这么说，汐瑶和她娘的担心顿时减少了许多，我们开始商定如何探查金营。

今日追更两章，后续更精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