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言喊了下人进来收拾,引着医仙公子去了左侧屏风后,道:“止言给师兄探脉。”
医仙公子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腕伸出。
温止言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好,也没有多不好,沉吟道:“师兄,你的身子,止言可否如实向殿下说?”
“随便。”医仙公子淡漠的回了两个字。
他自己的身子,他最是清楚不过。
“公子,属下奉命来给公子送玉枕。”东森捧着玉枕在屏风外道。
温止言把玉枕接了过来,对东森使了个眼色。
这玉枕可是个好东西,殿下真舍得。
东森没有当下离开,而是道:“殿下吩咐,取笔墨纸砚。”说完,便往大桌走去。
还没等她把桌上的笔拿好,已经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对面的大椅上坐了一抹紫。
医仙公子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很是平静的把东森手里的笔‘拿’了自己手里,左手把桌上打磨圆润的香木镇纸压在纸上。
医仙公子看着自己手里这交分几种动物毛发,暖玉做杆所制的笔,在一旁的朱砂紫陶砚上沾了墨。
执笔在纸上随手挥了一横,墨中带着淡淡的金色,写在纸上有光泽闪闪,隐约有兰香进鼻,遮盖了墨的原味。
东森看了看温止言,眨着眼,暗问:你师兄什么意思?
温止言摇摇头,他哪里知道。
“这套四宝我用的甚好。”淡淡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事实。医仙公子笑着看向了东森,眼里神色不言而喻。
摆明了不想东森拿走。
东森张了张嘴,想说殿下用的也甚好,可不敢说。
“这四宝是何材质?”医仙公子问道,他看这一套,与辰王府中萧夙尘所用的差不多,所用的不是什么珍品,却仿佛有些隐藏的东西。
看医仙公子仿佛对这四宝有了兴致,东森回道:“笔毫是兔毛狼毫羔鹿毛发合制,作画书写皆可。墨是油、烟墨两种均和后掺加兰草金粉,重新合成一块的。纸是檀皮稻草加了珍珠粉等物所制的。砚是澄泥烧制。公子若喜,属下吩咐下边的人给公子做一套新的?”
简单的说了下,东森问道。
“本公子比较喜欢这套。”医仙公子仿佛对桌上的这一套旧的很是喜爱的语气,手在它们直接摸了摸。
东森为难了,这一套的墨里加了些特别的东西,所以她才会来取。
“你去跟萧夙尘说,这一套,我要了。”医仙公子知道萧夙尘在故意躲着他,他问不出萧夙尘的所在,只好让萧夙尘自己来见他。
医仙公子说完,眸光转向了温止言手里的玉枕,和田暖玉通润无暇,上边雕刻了祥云图腾,是极品的。
“师兄。”温止言把玉枕拿过来。
医仙公子伸出一只手,状似要接。
在温止言脱手的一瞬间,医仙公子却把手伸了回来。
玉枕在东森与温止言的惊目下落在了桌子上,落下最近桌子的一角碎成了几块。好巧不巧的第二处角直接砸到了桌上砚台,墨溅出在外几处,把无暇的玉璧染了墨色。
东森的眼中有些错愕,她看的医仙公子分明是故意的。
“哎,可惜了。”医仙公子笑的有些怨怒,指着玉枕和砚台,对东森道:“麻烦把这两物送去给萧夙尘。”
东森捧着坏了的玉枕和砚台匆匆离开。
温止言不发一言。
群英馆。
萧夙尘没看损坏的玉枕,而是拿了砚台在手里,略微庆幸的语气还带着些许不舍道:“此砚质地细腻,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滋润胜水。质坚耐磨,观若彩碧,抚若童肌,储墨不涸,积墨不腐,呵气可研,不伤笔不损毫。”这砚台,与辰王府内的是同时制出来的,跟了她好些年了。
“还好玉枕没砸坏了这砚台。”东森插话道。
萧夙尘叹了口气,才看向了玉枕:“他这是逼着本殿给个答案呢。”
“殿下?”东森不懂。
萧夙尘把砚台放到东森手里:“他要,便给他。兰苑,是非紧要不得不拿的,便不去拿了。”等把他送走吧。
东森对自家殿下对公子的纵容刷新了个认知,殿下最宝贵的砚台差点都被砸坏了,殿下一点都没脾气?
东森不敢多话,拿着砚台下去给医仙公子送去了。
这一日,医仙公子又是独宿在兰苑的,没有等到萧夙尘。
只白日里有温止言陪着他,时不时就有人送来些东西,说是奉了萧夙尘的命令送他的。
心情好些,医仙公子便由着那些物件放在一旁。
心情不好,医仙公子便‘不小心’让那些物件损了坏。
三餐变成了五餐,每隔一两个时辰便有下人端着药膳、点心、补品炖品送过来。
入睡之前,还有人送来了甜汤。
在医仙公子入睡后,温止言去了群英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