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龙眸初饮血,皇权暗流涌山西
紫禁城的飞檐在晨曦中勾勒出冰冷的剪影,一如这帝国权力中心此刻的氛围。东宫那片新鲜的废墟被厚重的帷幔层层遮挡,隔绝了所有探究的目光,也掩盖了其下涌动的新生与死寂。
密室之内,胤礽缓缓睁开双眼。左眼暗金,黯淡却坚韧;右眼漆黑,深邃如归墟。他摊开手掌,一缕凝练的黑色气流如同活物般在指尖缠绕,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细微的、仿佛被吞噬的呜咽声。这寂灭龙气,已初步驯服,如臂使指,却又如同蛰伏的凶兽,时刻渴望着毁灭的盛宴。
“殿下,一切已准备就绪。”胤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即便隔着石门,他也能感受到里面那令人心悸的“静”。
“进。”
胤禛推门而入,目光下意识地避开胤礽的右眼,将一份密报呈上:“费扬古将军已率五千精锐秘密抵达指定位置。粘杆处内线拼死传回范家祖宅内部详图,其核心区域守卫森严,布有三重邪阵,那截漆黑指骨供奉于最内层的‘归墟祭坛’之上。据观测,祭坛能量波动日益剧烈,应在朔月之夜达到顶峰。”
胤礽接过地图,目光扫过那标注着无数邪异符文和守卫点的范家堡结构,最终定格在那核心的祭坛位置。他的右眼漆黑瞳孔微微转动,仿佛能穿透图纸,直接“看”到那截与他力量同源的指骨。
“朝中可有异动?”胤礽收起地图,语气平淡。
胤禛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皇阿玛昨日召见了隆科多和几位旗主王爷,询问京畿防务,并……单独留隆科多叙话良久。今日一早,隆科多便加派了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手,加强了……雍亲王府周围的巡哨。”
胤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父皇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这看似保护的举动,实则监视与制衡的意味更浓。自己这位“重伤闭关”的太子,依旧让龙榻上的皇帝寝食难安。
“无妨。”胤礽站起身,周身的“静”域随之移动,密室内仿佛光线都暗淡了几分,“跳梁小丑,徒增笑耳。待山西事了,再与他们计较。”
他看向胤禛:“尖兵小队,挑好了?”
“按殿下要求,精选二十七人,皆是对殿下绝对忠诚、身手超卓、且通晓破邪之术的死士。由赫舍里·鹰亲自统领。”胤禛答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臣弟愿为先锋!”
胤礽目光落在他身上,那漆黑的右眼让胤禛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你的战场,在京城。”胤礽淡淡道,“稳住朝局,看住那些魑魅魍魉,便是大功一件。记住,无论听到山西传来任何消息,没有朕的亲笔手谕,京中兵马,一兵一卒不得妄动。”
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是预防有人趁机作乱。
胤禛心中一凛,重重叩首:“臣弟,领旨!定不负殿下重托!”
是夜,月黑风高。一队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死寂的东宫废墟,融入了京城的夜色之中,向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
山西,范家堡。
这座矗立在汾河畔、历经数百年风雨的庞大坞堡,此刻却笼罩在一层凡人难以察觉的、令人窒息的邪异氛围中。堡墙之上,巡逻的家丁眼神呆滞,步伐僵硬,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堡内深处,那间被改造为“归墟祭坛”的祖祠,更是黑气缭绕,隐约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低沉的呓语。
祭坛中央,那截漆黑指骨悬浮在半空,缓缓旋转,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阴煞死气,以及……一种冥冥中从北京方向牵引而来的、同源而狂暴的寂灭之意!指骨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仿佛随时可能活过来。
范家当代家主,范永斗,一个身材干瘦、眼神阴鸷的老者,正恭敬地跪在祭坛下,脸上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尊者,朔月将至,‘引子’的力量已被成功牵引放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范永斗对着那截指骨叩拜,“只待朔月之夜,便可启动‘归墟之阵’,接引尊者无上伟力,将那伪龙太子连同北京龙脉,一并吞入归墟!这华夏气运,尽归尊者所有!”
祭坛上,那指骨微微震动,一个冰冷、漠然、仿佛由无数灵魂碎片糅合而成的意念,直接响彻在范永斗脑海:
“……做得……好……‘容器’……很合适……待本尊……降临……赐你……永生……”
范永斗激动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谢尊者恩典!谢尊者恩典!”
然而,就在范永斗志得意满,以为胜券在握之际,一名心腹家将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家……家主!不好了!堡外……堡外发现不明身份的高手潜行!已经突破了外围三道暗哨!弟兄们……弟兄们死状极惨,如同……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变成了灰烬!”
“什么?!”范永斗霍然起身,又惊又怒,“多少人?是什么路数?”
“人……人数不多,大概二三十人……但手段极其诡异狠辣!不像是寻常武林中人,倒像是……像是……”家将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像是来自京城……粘杆处!”
粘杆处!太子!
范永斗心头巨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太子不是应该在京城重伤闭关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山西?还直接杀到了范家堡?!
他猛地看向祭坛上那截指骨,只见指骨旋转的速度微微加快,散发出的气息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似乎那远在北京的“引子”突然脱离了掌控,反而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锁定了这里!
“启动所有防御阵法!把所有‘药人’都放出来!挡住他们!一定要撑到朔月之夜!”范永斗声嘶力竭地吼道,心中第一次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而此时,范家堡外墙的阴影中,胤礽负手而立,遥望着那座黑气冲天的坞堡。他右眼的漆黑,在夜幕下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那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意蕴,令周遭的温度都在下降。
赫舍里·鹰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侧,低声道:“殿下,外围暗哨已清除。堡内邪气浓度远超预估,且有大量被邪术控制的‘活尸’气息。”
胤礽微微颔首,抬起右手,指尖一缕黑色气流无声跃动。
“传令,按计划,破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定生死命运的冰冷。
“让这山西第一堡,尝尝……寂灭的滋味。”
下一刻,数十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携带着特制的破邪弩箭与闪烁着朱砂符文的兵刃,悍然撞向了范家堡那沉重的大门!而胤礽的身影,则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黑色流光,无视了那冲天而起的邪气警报与蜂拥而出的扭曲“活尸”,直接掠向了堡内那邪气最浓郁的核心——归墟祭坛!
杀戮,于焉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