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所见、所恶 林仪桐猛的出来，也感觉到了诸人的目光，意识到冒失了，他偷眼观看他老子林鑫堂的表情，他爹正给对面看病的人捆包草药，没抬头瞧他，他摸了摸鼻梁，算是放心点儿。

板凳上坐着俩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老钟的亲戚——那天被撞倒的那个不长眼的妮子。

他不由得多向小英处多看了两眼，小英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小下巴抬的有点儿高高的，好像更本没看到他似的。

那小妮儿旁边是一个高大的约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中长皮衣，红脸膛子，腮帮子鼓鼓的，腮下还长着黑亮、粗硬的长胡茬子，不知道是故意留得还是没工夫剃，黑扎扎的一直连到下巴，像张飞似的！这个一脸凶悍样儿老男人正用眼瞪着自己呢，他视若无睹般把眼睛从那中年男人脸上挪开了。

这时听到他爹对那两个老人说：“你们呀，下次有点儿啥事的，就让孩子开车送来吧。”他爹声音很高，可能是知道老妇人耳背。

陪老婆看病的老头儿说：“孩子都在外面打工嘞，儿媳妇带孩子，你说咋好麻烦人，自己凑活来吧。”

林鑫堂说：“说的也是，先在年轻人都往外打工-----”

一边说着话，林鑫堂一边扶老太太，让老太太慢慢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走到桌前扶着老太太胳膊往外送。林仪桐连忙走过去，替他爹把老人搀住了。林鑫堂见他过来搀老人也就放了手。

小英看看到林仪桐小心地扶着老人慢慢的往外走，出了门，下台阶的时候，也没清他一闪就已经先到了下面，他手往上迎着老太太的手，和老太太同时看着老太太的小脚慢慢往下迈步子；他弓着身子，低着头盯着老人的脚，左胳膊抬着让老人扶着，另一条胳膊在老人下了一个台阶一停顿的时候，慌忙就护着，生怕老人歪闪下来----才几步台阶，老人很小心、很慢，林仪桐的右臂始终端着、护着老人的身体，耐心的送到手扶拖拉机旁边，老太太手搭在车帮上时他才松开手，松了口气。

老头儿提前把拖拉机的车厢打开，然后扶着老太太往车厢上，老太太手抓着车帮，，可老太太腿抬了几次腿都没上去，干枯的手放开车帮，准备往上爬。

林仪桐在旁边看着，替老太太费劲似的，他突然上前，一手揽腰，一手揽双腿，把老太太托抱了起来，轻松的一下就把老太太放到了车厢的中间的棉被上了，像放了个小鸡儿似的。小英看着“噗嗤”了笑了出来，又慌忙掩口。

老太太在车厢里老太太很感激、很受用的样子，老人张着没几颗牙的嘴笑着、说着，定是夸他的话。旁边的老头也在笑。

等老太太稳稳当当坐好后，老头踅到手扶拖拉机前头，拎出个小摇把儿，准备摇火儿上路，老头弯下身子，一把没摇开火儿，还给顶了一下，直起身子大喘着，小英看到他又冲老头要过摇把，老头把摇把递给他，憨憨的笑着让开了。

他把手里的弯铁把儿插兌到柴油机上后，肩膀上下晃动了几下，拖拉机就“砰砰砰”响着吐出了黑烟。老头在一旁一直裂着嘴笑，看着他，拖拉机着了火儿，老头的嘴张的很大，抹着胡子笑。

他一边和老头说着什么，一边还拿着摇把空甩着转，劲儿没使似的；老头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儿香烟，朝他递了一根儿，小英见他用手推了一下拒绝了，然后把摇把放到车厢里。见他朝这边来了，小英赶紧把脸转过来了。

老杨坐在刚才老头坐着的板凳上，和林鑫堂对着脸说自己闺女的病。他感觉屁股底下的板凳没有刚才的板凳舒服，上面说着话下面不时挪动着，林鑫堂两手放在腹前，往后仰靠在靠圈椅子听。

林仪桐进屋看到他爹和穿皮衣的男人说话，那个妮儿在旁边。不知道是中年男人看病还是那个妮儿看病。

林鑫堂示意小英坐下，小英才挨着他爹坐下，目不斜视地坐着一动不动，刚消失的草药味儿又出现了。这时小英听到背后的林仪桐说：“爹，我走了啊。”

原来这个中医先生是他爹。

林鑫堂看看腕上表，越过父女两的目光说：“这才几点，去那么急干啥，有正事？”

“在这也没事------”

“咋没事，上午老田送过来的几样药，有几个匣子空了，你装装，然后把剩下的放到后面。”林鑫堂朝东墙根儿看了看，小英也随之看去，靠东墙有个架子，架上放着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一大包的东西，或是牛皮纸者是布袋子装着。

想走就没走脱，林仪桐只好到他爹后面的大柜子那儿，挨着抽开了几个小厨看了看，然后又走到东墙的大架子前，解那些大包药上的白塑料劈子。忽然之间，小英觉得草药味又浓了些。

林鑫堂让小英张嘴抬舌头，他探身皱眉仔细看着，正看着呢互听到“哗啦啦”一阵响。

林仪桐解不开塑料劈子，就直接用手撕牛皮纸，牛皮纸很结实他撕了几下没撕开，主要还是不熟练，他着急一用力，“刺啦”一个大口子，干燥的中草药撒了在了地上。

“我看你能干点儿啥！”林鑫堂满脸怒气。老杨也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林仪桐，打扰先生给自己闺女看病，真******可恶！

他爹训他，他也没敢停下来，慌乱地收拾着。只有小英觉得有点儿可怜，他额头都渗出汗了。

林鑫堂看了看小英的舌头，又到小英脸上扫了几下，小英的病情似乎他已尽知，但他还是给小英搭了脉，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神情很专注。

小英稍微知道点儿中医知识，中医看病望、闻、问、切，她看电视上知道的，电视上还说中医是由外观内的医术，也就是说虽然看着你的眼其实是在看你的肝脏，看你的鼻子其实就是看你的肺，看你的舌头就是看你的心，看你的口就是看你的脾，看你的耳就是看你的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