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贫困区(十区)的空气质量很糟糕，放眼望去，灰蒙蒙的一片，近处屋舍的轮廓也非常模糊，一切都被困在阴影中。

“…哥！”

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身上都压着一座大山，让人匍匐前进，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忘记自尊和自我。

“曲逢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曲逢生没有停顿，依然保持原速向前悠闲地走，他身后，一个瘦小的男孩跑了过来。

男孩脏兮兮的，穿的衣服明显不合身的大，裤腿向上折叠了不知几下，还打了大大小小的补丁。

乌黑的长发也乱糟糟的散在身侧，但小脸白白净净，脸颊上还有没有褪去的婴儿肥，泛着红，非常可爱。

“你不要我了吗?”

泪水在他深蓝色的眼里打转，要掉不掉的，声音发颤，模样瞧着特别可怜。

男孩抓着曲逢生的手，他浑身颤抖着，抽泣。

“曲悯，何谈不要你？你是谁啊?”曲逢生一点一点把曲悯的手掰开。

其实曲悯的力气相比于曲逢生来说，压根不够看，高大的青年还是缓慢的，在曲悯漂亮的蓝眼睛下，分开了他们的手。

“你有什么资本让我为了你留下?”曲逢生笑了，“但是，就凭这张脸，倒是可以让你跟着我。”

他掐着曲悯的脸颊，低头去看，墨色的眸子似乎正在酝酿着情绪。

“……哥…”

曲悯的表情本就崩溃，他张张嘴，除了喊一声沙哑难听的“哥”，再也发不出其它声音。

为什么?

他不明白。

明明昨天晚上还在和他商量怎么过好日子的哥哥，怎么一夜之间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今天早上的哥哥就像疯了，曲逢生掐着曲悯的脖子，狰狞地问他这是哪儿，还问他是谁……

差点见阎王爷的曲悯磕磕巴巴地答了，小心翼翼地瞅着哥哥，他想，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哥哥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

哥哥对自己可好了。

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哥哥就是哥哥。

天下第一好的哥哥。

想着想着，眼里的小珍珠也掉了下来，曲悯委屈地扁着嘴。他默不作声的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一只手抹着泪。

可眼前的人没有如往常一般耐心地把他抱在怀里，满脸心疼地道“乖乖受委屈了，哥哥打它”，而是快速跑出屋子，不见踪影。

再然后，就是中午曲悯灰扑扑抢完物资高兴地回来，发现家里被席卷一空，而后听隔壁阿爷说是他哥哥带走的。

所以。

哥哥不要曲悯了吗。

于是他一边跑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