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妃愣住,怎么突然扯到她们的父亲了?
芸妃迟疑问道:“什么……担保?”
玄渊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孤王只是希望莫相和郑相担保王后此次与忈国君会面安全无虞,若发生任何意外他们愿以命相抵。”
以命相抵?!他是在开什么玩笑?
芸妃和颖妃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郑相和莫相是疯了才会做这个担保!万一玄渊派人把忈国君杀了,他们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但玄渊却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个提议,催促芸妃道: “二相换一个忈国君和王后倒也不亏,爱妃考虑得怎么样?”
芸妃顿住,用眼神向沉默一旁的颖妃求助。
颖妃别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裴清瑶。只见她一直垂首不语,颖妃一时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裴清瑶并非对此无动于衷,只是心中在疑惑。
二相在钺国权势滔天,就连玄渊有时候都会受到他们的钳制。颖妃和芸妃平日里从不正眼看自己,为何今天突然冒险替她求情?
但看着她们因为自己而被玄渊刁难,裴清瑶心中仍觉得感激,毕竟她们是唯二愿意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她用力撑起越来越重的身体,忍住不时袭来的眩晕,咬牙开口道,
“此事与他人无关,王上何必为难无辜?忈国既灭,父王必不愿因自身安危而再起兵戈,所以王上不必担心父王逃走。若王上能放了父王和其他王族,我们必将感念王上仁慈。”
短短一句话几乎要了裴清瑶半条命,说完便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把萍儿吓得当场哭了出来。
“孤王要你们的感激何用?”
“……”
裴清瑶语塞。
“如果跪一下就可以心想事成,那大家什么事都不用做,天天互相跪一跪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裴清瑶默然,看来玄渊并不打算放过忈国众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撑着被磨得所剩无几的骄傲,努力挺直背脊,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道,
“既然如此,请王上废除我的后位,将我与父王和其他族人共同发落。”
二妃闻言皆是一惊。
玄渊却看也不看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皱眉道:
“王后,你的提议让孤王十分失望,不仅无聊而且毫无新意。这个后位本来就是孤王赐予你的,要废要给也应由孤王决定。共主竟然把你养得如此天真,更让孤王觉得处死他是正确的决定了。”
“你!”
裴清瑶被他刺激得话也说不出,只能坐在地上着急地瞪着他。
萍儿担心她被气晕过去,连忙轻声安慰,“娘娘,您保重身体要紧啊。”
她这幅怒而不得的惨样愉悦了玄渊,他开心道: “王后这个样子倒有了几分趣味,比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好看多了。”
“……”
裴清瑶决定忽视他,再也不开口。
“王后也没必要摆出这幅表情嘛,好像孤王多不近人情似的。 “
裴清瑶不想说话,众人也非常一致地保持沉默。
但这丝毫不影响玄渊发挥,他继续说道:
“这样吧,若是王后能打倒钺国最强武士,那就证明秋蝉殿根本阻止不了武功高强的王后,忈国君和你的族人命不该绝。”
钺国最强武士?钺国什么时候有这种人了?
芸妃和颖妃也互相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但没有人敢开口问玄渊。
最后芸妃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他请教,“王上,什么……是钺国最强武士啊?”
玄渊理所当然地回道:“自然是卑奴啊。”
卑奴?!
玄渊话音甫落,在场众人皆被他惊世骇俗的发言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卑奴一族,正如其名,卑微之奴。生而为奴,世世为奴。贵族家中往往会豢养一批专门用于竞技的卑奴,闲时让他们互相残杀以此作为娱乐,战时则放出他们上阵和敌人撕咬。
这种卑奴也被称为战奴,专门为主人而战。每个战奴不管男女,自小就要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和厮杀,体格也比寻常钺国人要强壮许多。
娇养于深宫的裴清瑶若真的上场同战奴竞技,即使没有被当场撕碎,侥幸赢了也是耻辱。因为卑奴于钺国人而言是最低贱的存在,甚至还不如狗,毕竟狗不必互相厮杀来取悦主人。
堂堂一国王后当众与卑奴比武,就如与犬争食,简直是奇耻大辱。玄渊明显是想借此羞辱裴清瑶,但裴清瑶却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