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种族都生活在各自的星球,那时的星系布局还没有完全定型,处在一种混乱,随时都会有人发起战争夺取土地的时代。
民不聊生,太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死在炮火连天的战乱下,亦或者是寒冷的冬日。
想要改变预言中的毁灭,必须要有一个人带领星系中的散民摆脱困局,身为当时唯一的元5,薄荷清想利用这份力量完成对世界的改变。
但预言又怎会轻易向着她的方向走?所有人都不相信薄荷清,唯一站在她身后提供无条件支持的是那位博学多才的老师,陆尘。
有一天,薄荷清坐在军营里,这时候的她外形已经定格在了二十多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相貌青涩又富有活力,鼻梁高挺,眼睛转动时总让人感觉她在思考,和几千年以后的习惯一样,喜欢扎着侧马尾,清新爽朗的女孩子在军队里格外受欢迎。
手里吃着肉包的她转头看向正在翻阅兵书的陆尘,咽下嘴里的东西,问:“老师,改变预言真的可以吗?如果失败了,星球就要被毁了”。
陆尘合上书本,眼睛上的隐形眼镜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了一瞬间的光芒,抬头就对上了笑容满盈的薄荷清,嘴角不经意地笑了一下,“想做就有机会,勇敢的人总是最先体验成功,星球毁灭什么的都是后话”。
薄荷清埋头思考,“说的也是,预言的那个人也这么说过,那我要上战场了,老师,回来时记得留几个肉包,要肉多的那种!”
她走得太快,甚至没有看到陆尘表情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想摆手和她道别时,人已经走远了。
手慢慢放下,陆尘将书翻开到夹层,里面有一张泛黄的信纸,发信人就是他们经常提到的那位预言家,信上明晃晃地写着一句话:
薄荷清会失败,预言不会被改变,还要继续坚持吗?
………………
笔在纸上轻轻地点,陆尘迟迟下不去笔,脑海里想的全是女孩自信满满的样子,她在战场上的努力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虽然许多人不信任薄荷清,但星系里的人都默认将她当成了走向希望的领路人。
眼神黯淡了一会儿,他提笔在右下角写了两个字:继续。
如预言所料,薄荷清带领的一方军队在数量远胜于她的敌人斩战败了,星球沦陷,死伤惨重。
但上层就像有预谋一样,第一时间带着剩下的难民去往了安全的地方避难,速度之快,数不清的飞行器从空中划过,只要集中精神听一下,无数的哭泣声和叫喊声就能清晰地收进耳中。
满是尸体的土地上,血液飞溅,绿色在这里不复存在,红色代替了它们生长的位置,薄荷清双膝跪在其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止住了血,但挡不住里面的触目惊心。
她垂着头,四肢无力,来了人也没力气抬头看一下,就这么一动不动,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陆尘把包子喂到她嘴边,想让薄荷清吃几口,即使饿了整整三天,她也没有一点对食物的渴望,对视野中的东西不闻不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会失败?”薄荷清的声音很小,小到离她只有十几厘米的陆尘都只能勉强听见。
他叹了口气,将包子塞进她怀里,起身捶了捶酸疼的肩背,“告诉你了,选择就会变吗?这场仗就不用打了吗?”字字扎进对方的心里,但每个字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薄荷清没力气和他争辩,“所以你们早早地准备好了逃生计划,从没觉得我会赢。”
“星球上的所有人都愿意陪你坚持到现在,就连已经知晓了预言的上层也一样,这就是大家的态度。”
她的眼里终于有了一点光,“机会不会只有这一次,我还能撑到下一次的改变吗?”
陆尘:“时间的操纵者延续了太多代了,只要没成功,你们就会继续去到下一个预言节点,你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下一次的主角应该要换人了,失败和失望过多次的操纵者需要让出位置,你已经做不到了”。
“又是世界的规则吗?”薄荷清仰起头苦笑了一下,“也是,我是个失败者,和从前所有的操纵者一样”。
她拿起没离过身的金色铃铛,从身体里抽出了一部分放进去,郑重地交给陆尘,“他们过后,现在轮到我了,智者,拜托你,找到下一个可以改变预言的那个人,将这力量交给他”。
后来,陆尘带着那颗铃铛在宇宙中漂泊了很久,久到星系的格局又发生了几次大改变,他才终于在某个地方,找到了还是个胚胎,并且生下来后就会被父母遗弃的白暮识。
“时间的操纵者从来都不只有你一个,在那之前,还有先辈,为了改变预言的未来而努力,他们之间,甚至有毫无天赋的普通人,寿命短,胆子小的人,等等等等”。
薄荷清停在原地,往日的回忆再次重现令她痛苦不堪,嘴唇被咬地泛白,眼角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到你这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代了,但你是唯一一个成功改写预言的人,这股力量因你而改变,你也感觉到了吧”
白暮识的掌心微微合拢,神色复杂,他不得不承认,在拿回力量后,确实感受到了它的变化,不再是带有危险和荆棘的恐怖元素,中间加入了不少柔和清新的暖流,他以前从未发现过,那把锁打开的不止是白暮识的力量,反而更像是……净化?
“我从没听过陆尘对操纵者们的描述,他原来活了这么久吗?”
薄荷清点点头,“老师他不会将我们刻意往这条路上引导,但每一代操纵者最终都会走上这条路,太神奇了”
白暮识倒不意外;预言改变不了,星系就会永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唯一有能力改变的,只有传承了称号的我们,陆尘还带过更早的操纵者吗?”
按照他和薄荷清的年龄差,白暮识真的不敢去想,如果他还接触过更久以前的那些人,陆尘的寿命得长到什么地步,他知道老师活得很长,却没想到能这么长。
但薄荷清却是摇了摇头,说:“比我更早的操纵者们时间太过久远,陆尘只是在某一个跨时代的博物馆里偶然间看到了这颗历史的铃铛”
陆尘告诉她的是,他以前的老家有一间古董藏书室,在这里面,他发现了不知道是哪代操纵者留下的笔记,枯黄的纸页上记录了他们过往的经历,也是那时候,陆尘才决心要帮助这些人。
笔记是他祖上的爷爷保存下来的,但那会儿人早就已经死了,真假无从查证,或许他们家族在很久以前也与操纵者有过联系。一次次的失败,他们将希望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就是为了能等到一个人成功将预言改写。
“而我们最终也等到了”薄荷清吃下白暮识买的糖包,嚼了几口,甜甜的,比肉包好吃,“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传承的操纵者,你的能力称号也随之改变了,时间的记录者,白暮识,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成功吗?”
“这个啊……”白暮识坐在公位上,前面是一家买铁板炒饭的小铺子,油洒到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酱油一淋,白色染成有食欲的金黄色,火腿青菜一放,翻妙均匀,等地人眼泪从嘴角流下来了。
他端起一碗刚装好的,一勺吃进去,却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唔……还是伊西斯做得更好。
“可能是因为我的目标没有你们的那么远大,相对来说更好实现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