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清,我叫薄荷清,也是你们要找的孤独清秋,虽然你可能不信,那如果这样呢?”
她捡起白暮识挂在腰间的铃铛,明明没有晃,它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同时预示着什么。
这个铃铛永远只会在白暮识遇到危险的时候响,也是帮助他穿越500年的重要一环,薄荷清能使用它,至少说明她不是敌人。
伊西斯将信将疑,接住扔来的细针,掀开袖子扎了上去,睡过去了也不忘抱着白暮识。
“真深情啊”,薄荷清啧了两声,“你还不出来吗?跟踪的人。”
叶伍昧透明的身体显现出实体,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孤独清秋?你该不会也活了几百上千年吧?又是一个长生种?”
薄荷清微微一笑:“你不用知道”,她一根针甩出去,叶伍昧也没料到,中了她的计。
看着地上睡得香的几人,薄荷清抬头望向天空,那里什么也没有,但她好似看到了什么,“你们最好快点找到,时间不多了。”
………………
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白暮识脑子不太清醒,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又是个什么状态,躺着?不对,腿上还有触感,站着?也不对,重力感没那么大。
身边好像有说话的声音,忽远忽近,似有似无,想抬手摸摸都做不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在缓缓下沉的坠落感。
风的呼呼声在耳边回响,冷风打在脸上驱赶了睡意,那点迷茫也荡然无存。白暮识的手动了动,久违的操纵感回来了。
一股冰凉从额头滑落,顺着白皙的皮肤外层滴下,使半边脸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白暮识突然惊醒,仿佛还没从睡梦里回过神,他愣愣地望着脚下的地面,数不清的波纹在水潭里荡开,一圈一圈,把他的样子扭曲,变形。
抬手抚上冰冷的半边脸,有一条水痕在那里,难怪不舒服呢。
灰色的天空在下雨,视线范围内没有人还在逗留,唯一能证明这里有人的就是高楼内在发着暖光的窗户。
白暮识坐在形似公园的长椅上,头顶是一颗巨大的树,帮他挡住了落下的雨,这才使他没有淋湿。
身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色雨衣,被刮来的冷风吹地鼓了起来,帽子有点戴不稳。
一只手抓着雨帽边缘,白暮识慢慢站起来,细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记得自己在和伊西斯找孤独清秋的来着,怎么一眨眼就到这儿了?
“白暮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引地他向声源望去。
薄荷清撑着把黑伞站在雨里,右手背在身后,倾泄而下的大雨遮盖住了她平静的笑容。
为什么他会说陌生?在外面的时候,薄荷清从来都是软糯的小孩样子,说话也是充满单纯的童声,卸下伪装后有种大人的成熟,这和她六七岁的外貌相当违和。
白暮识没有急着上前问东问西,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她,那双海蓝的眼睛没有丝毫动容。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薄荷清,白暮识的性子她很了解,从来不做引起话题的那个人,如果可以,他真的能一直这么盯下去。
薄荷清:“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但我要提醒你,这里完全是由你们的过去构建出来的,想找到‘时间的操纵者’就得在你们深刻的回忆中探索,它藏得很隐蔽,要用心找哦。”
说完她就想走了,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拦住了她的退路,巨大的弹力让她瞬间就飞到前面去了,被等候多时的白暮识抓住肩膀控制住了。
“走那么急干什么?我有话问你。”
早知道和白暮识对上会是什么下场,薄荷清也懒地挣扎,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不该为了一时的玩心像那样把你们拉进来,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站在反派阵营的。”
“你们?”白暮识的手劲变大了点,低下头声音低沉地问道:“你还拉了谁进来,孤独清秋,找回力量是我自己的事,和其他人没关系。”
她感觉肩膀上的骨头快被捏碎了,但越是心慌,受苦的也只会是她,薄荷清勾起伞的支架,向上一托,伞柄回到了手中,语气轻松,“总是把私人感情带入任务里可不好,你的力量孤独地存在了500年,早套上了厚厚的枷锁,想解开,只有从在乎你的人身上下手。”
薄荷清没有说谎,为了保证力量的安全性,上个锁是非常有必要的,想要解开,也只有原主人能做到,她都不怎么清楚这些过程。
闻言,白暮识眯起了眼,手上的力道不减:“你为什么会知道‘时间的操纵者’?我没有告诉过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这个能力的具体内容只有我清楚。”
“凡事都有例外嘛,你认为的可不一定全对”,薄荷清将合上的伞盖指到身后,插到她和白暮识中间,手指在下面按下开关,打开时把人怼地退了几步。
趁机脱身的薄荷清跑到雨里,伞在手上却没撑,回眸望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那么大的雨,却没有淋湿她哪怕一点,头发在风中吹得与肩平齐,只是一会儿,她便连人带伞全不见了,一句话都没留下来。
“她到底是谁啊?”白暮识百思不得其解,算了,回去问问老师,陆尘说不定有了解。
进都进来了,他也没哪里可以去,就在这虚幻的空间里晃晃,找找人吧。
雨下得有点大,身上的雨衣帮白暮识挡下了大部分雨,只有少量的一点点滴在了裸露的皮肤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雨好像凉过头了,在他身上快速地吸取着热量,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天色渐暗,路边灯丁都亮了,阴沉到看不见的路总算有些安全感了。
白暮识抱着胳膊挪动脚步,在最近的灯下站立着,但他运气貌似不太好,头顶的灯忽闪忽闪,好似在为他悲哀的处境做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