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蛆虫之巢里脱身的人,和涅茧利一起登上了《瀞灵廷通信》的头版,且因为头上长着异于常人的角,全廷上下无人不知他这么一号危险人物。无论他是想问路还是多看了别人一眼,对方都会装作没看到而飞速逃跑。
这件事让他感到很困扰,在他那问路屡屡碰壁的记忆里,只有一次受到了他人亲切的帮助——就是在席官府邸路上遇到了正在巡逻的英夏。而英夏那时因为要回十番队顺路的原因,很好心地把他带去了十二番队。
他觉得英夏真是个不错的人。
后来,他深耕十二番队,并不爱出门走动。每天总是两点一线,除了在队舍休息,就是泡在队里工作,便也不太需要记路了。
和英夏说起这件事时,她却是什么印象都没有。只说当时有听说过十二番队的浦原队长从蛆虫之巢里拉出了两位重量级人物担任席官,具体是谁,长什么样,她一点都不清楚。
阿近听到这个说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瞪着他的死鱼眼问英夏:“我说……就算是不看《瀞灵廷通信》,难道你身边也没有谁跟你说起过这件事吗?”
英夏:“没有。”
阿近释然了:“也是,毕竟你也没什么朋友。”
“……”
虽然被讥讽了,但英夏也说不出什么攻击的话,因为阿近后来说的话十分认真,让她有些感动。
他说不管英夏是否清楚他的来历,但见到他头上的角也仍旧把他当作普通死神对待的陌生人里,英夏是唯一的一个。
而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蛆虫之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英夏不必因为这样的无心之过而永堕那个暗无天日的地底。
——虽然也许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阿近对英夏斩魄刀卍解后的能力很是好奇,在她好起来后,提了不少次想要研究水卿的话题,但一直也没研究出什么成果来。
所以说,十二番队都是怪人。
至此,英夏和阿近结下了不解之缘。尽管是好奇着这一切,阿近在知晓事件原委后却是很人道地不再提及与她斩魄刀有关的一切,在后续治疗中,也都默不作声地避开了她的过敏源。很快,她就恢复到能够维持日常工作的状态了。
人对于在逆境中给予自己帮助的人总是会产生些依赖的情绪。在几番交流中,英夏慢慢发现阿近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善人,这么一来二去,就成为了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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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近“呿”了一声,被拒绝后觉得无趣,又抄起手边的杂志,摆出一副委婉送客的样子:“你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了……”
“那就走吧,别打扰我了。”他往后一靠,调整出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顺嘴交代道:“好好谢谢人家吧,那也是救命之恩。”
英夏盯着正在阅读八卦杂志的阿近,总有种他在教育自家女儿的感觉,让人莫名有些不爽。
唉,算了。谁叫他真的救了自己一命呢……英夏想了想,还是在心里原谅了他,拉长了声音应了一声:“——是。”
在十二番队蹭了一顿中饭后,英夏在午休的时候便回到了十番队。
在队里将牌子挂上准备上班时,瞥见下一栏考勤的时候她不经意笑了一声——日番谷三席居然有比她迟来上班的时候。
推开阔别已久的执务室,一股闷热的气息直冲而来。几天没有人办公,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股憋了很久的干燥木头气味。
她走了一圈,将所有的窗子都打开通风,又给几天没有照料的植物浇了浇水,做完这一切后,她听着风铃开始晃荡的声音,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
等到差不多听到一些队员熙攘的声音时,她才想起来还没去队长室报道。迷迷糊糊搓了搓眼睛,站起身来却一滞——日番谷三席竟然迟到了?
他可从来没有迟到的时候,不会是伤势突然加重了吧……
带着一些不安,英夏到了队长室还差点走过了头。志波一心叼着个包子碰巧看到她经过窗边,纳闷地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丢魂了还是失忆了?不知道队长室怎么走?”志波一心大口咀嚼着包子,毫无形象地说,“是不是四番队用的药有问题啊,感觉你伤好了以后智商变低了。”
“……队长,你说这话要是被卯之花队长听到,以后受伤建议不要住四番队了。”英夏没什么表情地怼了他一句,掏出一份表格,“这个给你,我今天开始就继续上班了。”
“好好,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最近别太累了。”志波一心傻呵呵一笑,吞下包子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的话有些不对,“呸呸呸!别诅咒我!”
英夏笑了笑,没有立刻离去,在队长室里又环顾了一圈,志波一心看到她好像在找什么人,很自觉回答道:“别看了,乱菊昨天去陪你,熬了个大夜,现在出去喝酒放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