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部分记忆,你才能更好的投入训练。”
隔离罩分开空气和柱状玻璃皿。
机械已经连通,梦魇中的痛苦一点点从神经末梢开始蔓延。
时逾白合上眼。
似乎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肺部的空气好像也被一寸寸挤压,痛楚将要碾碎跳动的心脏。
世界好像都静谧了下来。
意识混沌。
似乎在下雨,他耳边听到有人说话。
“人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但人人都想成为我。”
“领主不会放过我们的。”
……
……
空气一下子灌入肺里,视线慢慢清明起来。
那是芬尼索的夜。
他摘下护目镜的时候,忽然发觉卧室里有人。
“老师?”
时逾白有点不太确定。
木架的白玉兰舒展在黑夜,像柔软的云。
毕国方回过头,手里却是一颗尚且带着血迹的眼珠子。
圆滚滚的。
但毕国方却不害怕,他像是捧着美味的食物。
慢慢地咀嚼着,感受着每一寸眼睛软组织的爆开。
看到最得意的学生,毕国方手指顿了下。
他嘴边沾满了血,却极其缓慢地,牵起个笑。
十分惊悚的画面。
……
……
“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天堂吗?”
阴天下的海面,颜色深深。
少女的半条手臂垂在栏杆外,将身体重心靠在外边。
海风吹乱了她的发,面部的线条不甚清晰。
时逾白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明烛。
不是阿烛,更不是他的未婚妻。
像早几年前的旧照片,泛黄的书页由人一页页翻开。
“我是唯物主义者。”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世界上没有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