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钥匙孔?”容庭暄看见侯君集指给他看的凹槽,用了个形象的名词来形容。
“看来便是这样走脱的,也怪我,畏手畏脚,直接跟上就不会跟丢了。” 侯君集故意摆了满脸的委屈,他深谙自己这幅表情最能迷惑人。
果然,容庭暄一看见他微微垂下的嘴角,立刻开始安慰他,“不怪你,你也不知道此处还有此玄机,眼下咱们先找找离开的路才好。”
“嗯。”侯君集轻声说,“我有法解,只是上山去,还是回城里呢?”
“老大爷报过官了,山下的事想必有人来管。”容庭暄说,“看那佛公去处像是山上,还带了两个孩子,不知他拐孩子是做什么,早些找到才是好事。”
“好,跟我来。”侯君集转身跃出密道,回过身来伸手去拉容庭暄。
密道不高,容庭暄没借他力,一跃跳到侯君集身边,端是轻灵利落,满意的拿手拍了下侯君集伸出的手心,问:“怎么走?”
侯君集收回自己的手,带着容庭暄向山上走,容庭暄觉得七扭八拐,甚至有时候与正确方向背道而驰,眼前的树木却开始有了变化,行到天光熹微,竟回到了大路上。
石阶渐渐变得紧密,不时还能碰上二三游人,容庭暄有种从鬼地回到人间的恍惚。
远远地看见了旭日初生照射在了飞流寺的宇檐上,像是给整座寺庙渡上了一道道金光,有虔诚的信徒当即跪地,一步一叩向着寺门而去,后面来的人也纷纷效仿,当下跪了一片。
侯君集挑挑眉,容庭暄拉拉他的袖子,两人装作尿急隐藏回树林间。
“众人都拜,为何要躲?”侯君集又打开他那把只做装饰的折扇开始附庸风雅。
“人各有志,对神佛我自敬畏,只是若有难临头,想必佛祖之能尚不如春雨。”容庭暄摸了摸他的剑,“况且你不也跟着我跑了吗?”
侯君集失笑:“我那是觉得那么多人,还未相见,就盲信一个不知善恶的佛,挺蠢的。”
“那倒也是,毕竟那佛公就在这座山上。”容庭暄还挺认同。
侯君集似乎还有更深的考量,但他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本就一夜无眠,两人一人挑了一枝树枝小睡了一会,再睁眼,日头已然完全升起来,路上人越来越多,只是都不再叩拜。
到达飞流寺外,隔着人流觑见寺里院内一口巨大的香鼎,来的人半数还多都自觉排好了队,从门口放着的小香案上领了三炷免费的香上前献上,两人缀在队伍末尾,看那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三支三支的把香送到来人的手上。
眼见还要排好久,容庭暄有些不耐烦,回头悄声问侯君集:“我看那边也有不领香的,要不咱们也跟着直接进去吧?”
“那应当是要住厢房的,我们该去那边。”侯君集看见领完香的人里有好几个都是很快就出来了,便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队伍迈进庙门,立刻有人过来接引。
“贫僧莫听,见过二位施主。”小和尚年纪不大,光头光脸,白白净净的,嘴角天生就翘着向上长,笑不笑都带着点笑模样“两位施主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锦屏山?”
“对,听闻锦屏山正是桃花盛放的时节,想在此逗留几日。”侯君集摇晃着他的折扇,日光照在他的衣裳上,绣在衣服上的银色暗纹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端是一派儒雅风流。
“两位公子算是来对了,锦屏山桃花景可是秣陵城一绝。”莫听笑开了,两边嘴角尖尖的,“既然要逗留,可要在我寺包个厢房来住”
“来时正有此意,不知一日多少银钱?”容庭暄问他。
“飞流寺住的都是大慈悲佛祖信徒,厢房素斋都不需银钱”莫听双手合十,“只需每日酉时之前点一炷香到我佛面前勤谨奉上方可。”
容庭暄眼前一亮:“这样好,谢谢小师傅,不知厢房在何处?”
侯君集也不插话,只老神在在的摇晃着他的扇子,跟着二人往厢房处去。
莫听带着侯容二人顺着正殿一侧的小门走到后殿,飞流寺占地不小,两人跟在莫听身后走了好半晌才算是到了地方。
只见木门竹瓦古色古香,秣陵雨水不少,飞流寺上的厢房都修建成了南方特有的吊脚小楼,离地面修高了了好一块,底下黑洞洞的。
“两位施主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莫听领二人在一处站住,回头来问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