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疑惑说给叔叔听,他说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嘴里在嘟囔着,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我知道他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显然,”我跟叔叔说道,“我们并没有在出发地靠岸,暴风雨把我们吹送到稍稍往北点的地方,不过,我觉得,只要是沿着海岸走,我们定能回到格劳班港。”
“这样的话,”叔叔回答道,“何必继续往前走,干脆还是乘坐木筏吧。不过,你该不会弄错吧,阿克赛尔?”
“我也吃不准,叔叔,这些岩石都这么相像。不过,我觉得我认出了那个海角,汉斯就是在那海角底下造木筏的。即使小港口不在这儿,那也离不了多远。”我边说边观察着那个好像面熟的海湾。
“不对,阿克赛尔,假若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们至少可以看到我们所留下的足迹,但我却没看见……”
“但我看见了。”我边说边向着在沙滩闪亮着的东西跑过去。
“在哪儿?”
“在这儿,就是这个。”我说着便捡起一把有锈迹的匕首让叔叔看。
“嗯,是你随身带着的?”
“不,我没带过,是您带的……”
“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带过这种东西呀?”叔叔回答道,“我从来就不带这种东西的呀!”
“这可就怪了。”
“这并不奇怪,很简单嘛,阿克赛尔,”叔叔说道,“冰岛人就经常携带这种武器。这把匕首是汉斯的,是他掉的……”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未曾见过汉斯用过这把匕首。
“这会不会是远古时期某个战士的武器呀?”我说道,“一个活人,一个与那个巨人般的牧人同一时代的人的?
这不会的呀!这并不是一件石器时代的东西,甚至也不是青铜器时代的。这把匕首是钢制的……”
叔叔打断了我,语气凝重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阿克赛尔。这把匕首是16世纪的,是一把名副其实的短剑,是贵族们佩在腰间作为决斗用的。它产自西班牙。它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更不是汉斯的。”
“您根据什么……”
“你看呀,匕首上有许多缺口,已经无法再用来决斗,无法刺入对方的喉咙了,而且,刀刃上有一层锈,这可不是一两天,或一两年,甚至一个世纪所能造成的!”
叔叔说得来了劲头,想象力又丰富起来。
“阿克赛尔,”叔叔接着说道,“我们马上就会有重大的发现。这把匕首待在这沙滩上足有一两百年,甚至三百年了,它刀刃上的缺口是地下大海的岩石给碰出来的。”
“可是,它自个儿不会跑到这儿来的呀?它也不会自己就变弯了的。肯定有人在我们之前到过这里。”
“没错,肯定是的。”叔叔赞同道。
“那这究竟是谁呢?”
“这个人肯定是用这把匕首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是想再一次地为我们指明通向地心的方向。来,我们快来找找看。”叔叔兴奋不已地说。
于是,我们兴致颇高、劲头十足地沿着高高的石壁,检查着每一条缝隙。这些缝隙很有可能就是通往地心的通道。
我们很快就检查到了海岸的狭窄处。大海几乎快涨至石壁,只留出顶多不到七英尺的一条通道来。我们在两块突出的岩石中间,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在洞口的一块花岗岩石板上,有两个神秘的字母,有点模糊,是那位勇敢而富于幻想的探险家姓名的缩写“a·s·!”叔叔欢叫道,“阿尔纳·萨克努塞姆!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