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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距离他上一次和魏婪相处,已经过去七日了。 魏婪留下一张信,便毫不留念的走了,皇城中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求仙台的道士们日日算卦,一人说魏婪半年之内必归,一人说魏婪一年后归,没一个是闻人晔爱听的。 蛮族皇室就不能一夜之间消失吗? 魏婪就不能一夜之间忽然出现吗? 魏婪上下打量了闻人晔几眼,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湿润的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耳垂,“陛下怎么又不敢看我?” 耳畔一痒,闻人晔身形顿住,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整个人像是海浪上的孤舟,澎湃的情绪一路蔓延,似乎要将他卷进海底。 就在此时,掌心忽然剧痛。 “呃啊!” 闻人晔额头冒出冷汗,眼珠向下动了动,只见剑刃贯穿了他的掌心,引起钻心的痛楚。 他的左手被剑尖钉在了车厢上,完全动弹不得。 闻人晔痛苦地喘了口气,痛意很快被耳畔的声音覆盖,他恍惚间听到魏婪说:“陛下,您想离开梦境吗?” 他好像在笑,声音忽远忽近:“我可以送您出去。” 不! 闻人晔发自内心不想回到奏折和孤灯前,若是宫中没有魏婪,他回去有什么意思? 闻人晔干咽了口唾沫,“朕不走,朕要留下来。” 魏婪又笑了,“不疼吗,陛下?” 闻人晔受过比这重得多的伤,手心的一点痛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爱上仙人,比剜心都疼。 “魏师,朕心念你。” 闻人晔咬着牙自己拔出剑,用沾满了血的手抓住了魏婪的衣服,他的血与魏婪的血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要将仙人拉入凡尘,必须受痛。 越痛,越证明眼前的仙人是真的。 闻人晔额发汗津津的,他扯开一个笑容,眼前是魏婪惑人的脸,这哪里是仙人?这是搅乱人心的魇。 闻人晔不顾手上的伤,紧紧抓住魏婪的手,用血染红那人腕骨上的翠玉佛珠。 佛珠被闻人晔拽了下来,随手扔到地上。 魏婪眉眼含笑,“它怎么惹到你了?” “不好看,朕下次送你更好的。” 眼前闪过他们在求仙台初遇的画面,闻人晔将魏婪压在柔软的坐垫上,低头咬住他的唇。 “你还是最适合红色。” “魏师,穿红色吧。” 闻人晔一下一下啄着他的唇,对上魏婪似笑非笑地眼,偏执地说:“魏婪,朕心悦你。” 现在,你可以尽情嘲笑我了。 魏婪被他压着,脸上表情没变,依然笑着,但大脑还在接收闻人晔话语中的信息。 他说什么? 心什么?悦什么? 难道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吗? 很好的建议,魏婪婉拒了。 马车一摇一晃地在雪地中行驶,魏婪向上看,能够看到摇晃的明黄色穗子。 那穗子上长出了闻人晔的脸,对他说:“魏婪,朕心悦你。” 魏婪吓了一跳,他收回视线,只见墙壁上冒出了十几张和闻人晔长得一模一样的脑袋,有太子时期的,有皇帝时期的,每一张嘴都在不断地重复:魏婪,朕心悦你。 先不管别的,太子自称朕,先帝怎么说? 魏婪被吓得闭上了眼,几个呼吸后,他再次睁开眼,奇形怪状的幻觉消失了,马车还是那辆马车,吻着他的还是那个皇帝。 “你先让我起来,”魏婪戳了一下闻人晔的肩膀,“马车晃得我头晕。” 闻人晔伸出一只手垫在魏婪的后脑勺上,但依然霸道的按住他,“魏师先给朕一个回答。” 魏婪眨眨眼,心安理得的将皇帝的手当枕头用,嘟囔道:“坐着和躺着,对结果能有什么影响。” “怎么没有?” 闻人晔轻轻咬住他的下唇,声音含着暗恨,“你一坐起来就不把朕当人。” 有吗? 魏婪毫不心虚地鼓了一下脸,“陛下是真龙天子,本就不是凡人。” 怪不得魏婪能把先帝骗的跟个傻子一样,闻人晔心想,他还以为父皇是天生没长脑子,原来是错在魏婪这张嘴。 闻人晔将下巴压在魏婪颈侧,“前朝亡国之君也是真龙天子,怎么被人推翻了龙国,斩下了龙头?” 魏婪眯眼笑了笑,“许是因为斩他的也是真龙。” 推了推闻人晔的脑袋,魏婪无奈地说:“陛下,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喊非礼了。” 闻人晔眉头一扬,“喊,朕陪你一起喊。” 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魏婪身上已经有了他的气味,仙人早已沾了凡尘。 魏婪惊讶于闻人晔的厚脸皮,掩唇笑了声,“难道身体真的会影响心智不成,陛下,您还记得十七岁的太子什么样吗?怎么这般不要脸?” 闻人晔当然记得。 十七岁的太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尚且不认识魏婪。 十八岁的太子才通文武,盛名在外,却被谣言蒙了心窍,对传闻中的“妖道”心生厌恶。 十九岁的太子胆大包天,满腔热血,拔剑直闯求仙台。 若不是他的大胆,闻人晔说不定真的要等到登基之时才能见到魏婪。 二十岁的太子总想着找机会再进求仙台一趟,总喜欢闻炼丹的熏香,总想着魏婪眼中为何没有他这个太子。 二十一岁的太子做了皇帝,龙椅是他的,求仙台也是他的,求仙台里那个人,终于正眼看他了。 再过五个月,闻人晔就要二十二了。 到那日,他希望仙人为他贺寿。 不愿意也没关系,闻人晔算算日子,他们老闻人家都长寿,哪怕是先帝那样每日嗑药作践自己的也活了六十多年。 闻人晔自幼习武,虽然熬夜批奏折影响了睡眠,但他有自信能活到八十岁。 如此,他便能等魏婪五十八年,五十八次寿辰,再不济,等他驾崩了,魏婪总该参加他的葬礼。 自古以来红白喜事都要大办,何必拘泥于寿辰? “朕的寿辰在秋末,”闻人晔醉翁之意不在酒,“魏师的生辰,朕似乎不知?” “冬至后的第二天。” 魏婪道:“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闻人晔手下微微用力,思绪在脑海中活蹦乱跳,闻人晔一会儿想魏婪的生辰是真是假,一会儿想今年要送魏婪什么寿礼。 佛珠?魏婪已经有很多佛珠了。 道士会喜欢什么?要是他为魏婪建一座道观,魏婪会喜欢吗? 道观叫什么名字好? 久久没等到闻人晔说话,魏婪奇怪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