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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茶宴与未拆的信(1 / 1)

 春分前的最后一场雨停在清晨,程澈推开民宿门时,茶田裹着层雾,新抽的芽尖上挂着水珠,风一吹就晃,白桃乌龙味的信息素跟着飘出来,淡得像茶雾里的甜。

周渡已经在院角劈柴了,斧头落下的闷响混着雪松味的气息,在潮湿的空气里漫开。他穿着件旧牛仔外套,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银链——茶芽吊坠沾了点木屑,却亮得很。听见开门声,他转头看过来,斧头还举在半空:“醒了?锅里温着粥,放了桂圆和你爱吃的莲子。”

程澈走过去,伸手替他拍掉肩上的碎木:“今天春茶宴,客人十点到,你这柴得劈到什么时候?”话虽这么说,却蹲下来帮他把劈好的柴摞整齐,指尖偶尔碰到周渡的手背,对方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指腹,带着点刚握斧头的热。

“劈完这捆就够了,”周渡放下斧头,弯腰把他拉起来,“茶炉我昨晚就洗干净了,一会儿你炒茶,我帮你递东西。”他看着程澈后颈的抑制贴——浅肤色的一片,边角被风吹得有点卷,是今早他帮着贴的。最近程澈忙着筹备春茶宴,腺体偶尔会累得发沉,医生说贴身贴片温和些,他就每天早上盯着程澈贴好,连边边角角都要按平整。

早餐后的茶田热闹起来,镇上的老茶客提着竹篮来帮忙,张婶还带来了刚蒸的青团,艾草香混着茶香飘满院子。程澈站在炒茶锅前,铁锅烧得发红,他把新采的春茶倒进去,翻搅的动作熟练,茶烟袅袅升起,裹着他的白桃乌龙香,连旁边帮忙的小孩都凑过来:“程澈哥,你的茶闻着像糖!”

周渡守在旁边,手里拿着蒲扇帮着控温,目光没离开过程澈——对方额角渗着汗,鬓边的碎发沾在皮肤上,却笑得眼睛都弯了。偶尔程澈抬手擦汗,周渡就递过帕子,指尖碰过他的手腕,能感觉到那串相机吊坠的凉。

忙到正午,第一锅春茶终于炒好,装在竹簸箕里晾凉。程澈刚要坐下喝口水,就看见周渡从屋里拎出个藤箱,里面是叠得整齐的红布:“去年做的茶包,你说春茶宴要给客人当伴手礼。”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小袋的春茶,每个袋子上都绣着朵小茶花,是程澈冬天没事时绣的,针脚有点歪,却透着股暖。

客人陆续到了,院子里摆开四张木桌,周渡泡上刚炒好的春茶,茶汤澄亮,入口先是清苦,咽下去后喉咙里泛着蜜甜。老茶客李伯喝了一口就竖大拇指:“小程的茶一年比一年好,这香里还裹着点松味,是小周的功劳吧?”

程澈笑了,没说话,转头看周渡——对方正给客人递青团,听见这话,回头冲他眨了眨眼,雪松味的信息素悄悄浓了点,刚好缠上他的白桃乌龙香,像在回应李伯的话。

宴到傍晚才散,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程澈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发酸的肩膀。周渡端来杯温好的蜂蜜水,蹲在他面前帮他捏肩:“累坏了吧?我就说别亲自动手炒茶,你偏不听。”

“春茶宴的茶,得自己炒才有意思。”程澈喝了口蜂蜜水,甜得刚好,“对了,早上我整理抽屉,看见你去年写的信,没拆,藏在茶盒最底下。”

周渡的动作顿了顿,耳尖有点红:“那是……去年你易感期,我怕你疼得睡不着,就写了点话,想等你好点给你,结果后来忘了。”

程澈起身去屋里,把那封信拿出来。信封是茶绿色的,上面画着个小茶壶,邮票贴在右上角,还没盖邮戳——显然是没打算寄,就是写给自己看的。他拆开信封,信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的字还是歪歪扭扭的:

“阿澈今天腺体又疼了,蜷在沙发上,我抱他的时候,他攥着我的手,指节都白了。医生说要多陪他说话,可我嘴笨,只会说‘别怕’。其实我怕,怕他疼,怕他难受,怕他以后没有我在身边,怎么办?

今天采春茶,阿澈蹲在茶田边,阳光落在他头发上,像撒了层金。他回头冲我笑,我就想,这辈子要是能天天看他笑,比什么都好。

他说想在茶田边盖个小房子,冬天烤橘子,夏天煮茶,我都记着。等秋天,就去后山砍木头,争取明年冬天让他住进去。

阿澈的信息素是甜的,像他煮的茶,我喜欢闻。以后我要把我的雪松味混进去,让他走到哪都能闻到,知道我在他身边。”

程澈的指尖落在信纸上,有点发潮。他转头看周渡,对方正站在门口,夕阳落在他身上,雪松味的信息素淡得像雾,却稳稳裹着他。

“原来你去年就想盖小房子了。”程澈走过去,把信递给他,“我还以为是今年才想的。”

周渡接过信,揉了揉头发:“早就想了,就是没好意思说。”他伸手把程澈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等过阵子,我们就去后山看木头,选个向阳的地方,盖个带阳台的,你可以在阳台上画图,我在旁边煮茶。”

程澈靠在他怀里,能听见他的心跳,能闻到混在一起的茶香与雪松味,还有夕阳的暖。他想起信里的话,想起去年易感期,自己疼得睡不着,周渡坐在床边,把雪松味的围巾裹在他脖子上,整夜握着他的手,一句话都没说,却比任何话都管用。

暮色慢慢沉下来,院子里的灯笼亮了,暖黄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程澈伸手摸了摸周渡手腕上的茶芽吊坠,又摸了摸自己的相机吊坠,忽然觉得,这封信不用早拆,现在拆刚好——就像他们的日子,慢慢的,暖暖的,所有的期待,都在刚好的时候,变成了真的。

周渡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饿了吧?我去煮面,放你爱吃的荷包蛋。”

程澈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把那封信折好,放回茶盒里。旁边的竹簸箕里,春茶还在散发着清香,远处的茶田浸在暮色里,雾又慢慢升起来,裹着点白桃乌龙的甜,和雪松的冷,在春夜里,缠成了最暖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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