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混合着巨大的痛苦,在他心中燃起。他要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
就在这时,他猛然察觉到了异样。
指尖传来的不再是琴弦柔韧的阻力,而是一种锋利的切割感。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原本光滑的尼龙琴弦,不知何时竟变得如同极细的金属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详的寒光。
他每一次按压,那琴弦都深深地嵌入他的指尖,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指板。
好痛啊……
一种无法抑制的生理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他尘封了那么多年的眼泪未曾落下,此刻却再也无处遁形。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纯粹的、剧烈的疼痛。
指尖的皮肉被琴弦切开,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流淌,滴落在吉他的木质表面,竟晕开了一朵深色的花。
他想松手,可那把吉他像是长在了他身上,死死地吸附着。
好痛……
他只能咬着牙,用已经血肉模糊的指尖,再次按上那刀刃般的琴弦。但这一次,他不是被动地弹奏那首定情曲。
他尝试着,在一个和弦中,突兀地加入了一个不和谐的音。
“嗡——”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杂音,似乎从虚无中挤出!
几乎就在同时!
一股难以忍受的滚烫从他臀下的沙发传来,仿佛瞬间坐在了烧红的铁板上!而与此同时,脚下的地板却传来刺骨的冰寒!
两种极端的温度交替侵袭着他,让他如同置身于炼狱的夹缝,无处可逃。他的试探,引来了规则更直接的惩罚!
但他没有停止。
剧痛让他的意志格外清醒。他清晰地认识到,这是规则在阻止他思考和试探。
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指尖的血,还是嘴唇被咬破。
他强迫自己忽略那冰火交加的酷刑,涣散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挂钟,继续记录,继续尝试不一样的拨弦方式。
“唉,怎么又错了。不是说哥哥弹琴很厉害吗?”一直沉默着的路相宇终于开口,然而那童真的发问却让路秋霁如坠冰窟。
他抬头望着那个比他还小上几岁的堂弟。
天真无邪的脸上竟无半点戏谑,好像他刚才真的只是无心之举。
“错了。”
“噗! ”母亲的心脏被长枪洞穿。
“错了。”
“咔嚓! ”父亲的四肢被反向折断。
“错了。”
“嗤——”母亲的皮肤如同被剥落,露出血淋淋的肌肉组织。
……
死亡的方式越来越多样,越来越残忍。每一次错误的宣判,都伴随着至亲一种新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死法。
血腥味浓重得几乎化为实质,粘稠地充斥在鼻腔里。
客厅,已然变成了一个不断重复着酷刑与死亡的屠宰场。
路秋霁的指尖早已是一片模糊,鲜血顺着琴颈流淌,滴落在他被烫得发红又被冻得发紫的腿上。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大脑因为过度刺激和缺氧而阵阵眩晕,却又因为极致的痛苦和那个疯狂的计划而异常清醒。
崩溃。
要是能死就好了。
好痛啊……为什么死不了?!!
死了就不用再经历这些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滑向彻底崩溃的深渊。
都是自己害死了爸爸妈妈。
他的手指慢了下来,几乎停滞。眼神涣散,聚焦点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