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邈一下被带倒,滚到地上。
南淮景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袖,冷眼看着地上那个枯瘦如干柴的人,懒洋洋地开口:“有什么事父皇唤我是一样的。”
“来人啊…咳咳咳…来人!护驾!”南邈手脚并用往外爬去,南淮景嘴角带笑,慢悠悠跟在后头,“父皇想去哪儿啊?”
南邈额间一眨眼就涌出大滴大滴的汗来,背上已经汗湿一片。他咬着牙,拼命往外爬。
“父皇的身子看起来不太好,看来容宣替你寻的那个神医也不怎么样。”
南邈好不容易爬出内殿,抬眼一瞧,又是一口气憋得上不来。大殿上正静静站着一群身着礼狱司魇卫衣裳的人,而其中一人手上正抱着一个襁褓。
南邈脸颊颤抖,又惊又怒,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南淮景站在南邈身旁,负手而立:“愣着做什么?快将陛下扶上龙椅。”
死士上前将南邈一路拽上台阶,甩到椅子上。
南邈双手用力攥着扶手才不会倒下去,他浑浊的眼中看不见一丝光亮。他缓了片刻才开口道:“你想要帝位,朕可以现在就写退位诏书!”
“哈哈哈哈……”南淮景笑出了声,像是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南淮景歪头:“那父皇写退位诏书,还需要儿臣做什么吗?”
“朕自是希望你收回南猎军、安定圣朝。”
“哦?”南淮景感到有点新奇,“父皇竟不求自己的命?”
南邈胸口起伏、连喘气都困有些困难,他紧盯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南淮景,攥着龙椅的胳膊都在颤抖。
南淮景站在他身后,将朱笔递到他手中,“谋权篡位,不为天下所容。父皇也不想南圣下一任皇帝如同自己一般吧?”
南邈闭上眼,哑着嗓子道:“你利用漓朝,最后只会落得和朕一样的下场。”
“呵……”后面传来一声轻笑。
“父皇,您这一生汲汲营营,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南淮景声音飘然:“这种好下场,怎会人人都能有?”
“父皇,快写吧。儿臣等不及了。”
南邈紧紧握着笔,慢吞吞地写着传位遗诏。直到落下最后一笔,也不见殿外一个人影。
南淮景将传位遗诏抽走,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南邈面色灰白,靠在他坐了半辈子的龙椅上:“景儿,朕知道你因你母妃对朕有怨——”
“住口!我娘也是你配提的?”南淮景将遗诏甩给一旁的死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道。
南邈脸色瞬间憋得通红。
南淮景余光瞥见外头的动静,一下就松了手,脸上又浮现了那熟悉的笑:“不舍放权,害得人家妻儿生死未卜。”
“这不,找你来了。”
“咳咳咳……”南邈像是见鬼一样地看着眼前的南淮景,瘫在椅子上大口呼吸。
南珏意手握长剑,带着兵马司匆匆赶来。
他一眼就瞧见他的孩子在大殿中,被一个魇卫抱在怀里。襁褓上不知是沾到了他母亲的血还是……他压抑着胸腔里的悲愤,握着剑柄的手在袖中轻颤,“南淮景,果然是你!”
大殿内外皆被‘魇卫’重重把守,而他们的腰间都别着一把火器。
这些人,根本不是礼狱司的人!
兵马司副将见状偷偷退到队伍后头,准备回去报信。
随即,接二连三的恐怖轰炸响,对着兵马司的人击出火丸。
那副将被打飞在地,身上逐渐漫出一个血洞。跟他过来的几队人,一眨眼就全军覆没。
南淮景似乎也被这声响吵了一下,他站在大殿之上朗声道:“太子殿下,你叫再多人来,只会让更多人陪葬。”
南珏意红着眼回头质问道:“你居然让漓朝人进皇城?你想毁掉南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