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少年人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始终保持沉默,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出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漆夜彩不愿再与他们多言,她拿着那张录音符,一路顺着脑海里的路线,来到相关部门投诉,她清楚地记得这是被允许的。
她第一天来到太华宗,就把太华宗所有地方走了一遍,记清楚了,也将各种规定和注意事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人生地不熟,避免自己出错。
然而事与愿违。
挂在墙上磅礴大气的文字只是摆设。
不论是偏僻的家乡,还是繁华的城市,亦或是人界和修真界,本质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换了件好看的皮囊,内核毫无差别。
回宿舍时,漆夜彩看见了等在门外的少年人,身边还有几个比较眼熟的同伙。
因为白天那件事,漆夜彩并不想看见他,他那时的沉默,让她觉得他和他过往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很割裂。
漆夜彩故意走在阴影落满的角落。
那边的对话声传来。
“喂,盛爷,说好的,输了要请我们一起去拿怪物之眼,一人一只眼!”
“怎么你们都说盛爷要输?我看那漆夜彩也没啥挑战性,稍微花点心思,不就上钩了?盛爷总不会这都拿不下吧?”
“一个凡人而已,哪值得盛爷花心思?我的评价是不如盛爷家里那位大姐!”
那被称作“盛爷”的人目露一丝不耐:“啧,挑谁打赌不好,挑了个这么难搞的,反正我是懒得应付她了。”
“呯!——”
“什么玩意儿?”
几个少年弟子猝不及防。
“啪——”清脆的一声响。
出现在中间的黑衣女子冷冷看着眼前的男子,旁边几人发出倒抽气的声音,半是惊讶半是幸灾乐祸。
少年用舌头顶了顶被扇红的一边脸,无所谓地说:“你都听到了啊。”
漆夜彩冷声道:“你们打的什么赌?”
“呵。”少年没什么表情地嗤笑了声,没说话。
旁边的弟子说:“你还听不明白吗?这几天盛大少爷跟狗一样跟着你,不是看上你了,也不是对你有意思,只是跟我们打赌输了,做惩罚任务而已!”
说完,弟子期待地笑看着。
自以为是的惊讶、羞愤、耻辱、恼怒……通通没有,女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像是某种冰冷的怪物。
“你们的惩罚,就是让他当我的狗?”
“……”
弟子:“噗——”
那弟子皱了皱眉:“你不是人吗?怎么听不懂人话?非要我们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不是跟着你,是让你爱上他,懂吗?”
“啪!”又是清脆的一声响。
这次少男没那么好脾气地皱了下眉:“我不想打凡人。”
漆夜彩沉默地看着他,抬脚,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旁边几个人都惊呆了!
这个凡人居然能当着面把一个修者踹飞,这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离谱场景,就这么切实地发生在了眼前。
那少男难耐地露出一丝羞耻和恼怒,他被她打了两巴掌不说,还被她踹出去了!?
他也不再克制自己了,掏出捆灵索就甩了过去,什么不能对凡人下手的规矩,他可从来不放在眼里。
捆灵索捆着一个凡人,少年修者长指掐住漆夜彩的脸,抬起来,迫使她仰望着他。
他俯首欣赏着女人狼狈又倔强死咬着唇的模样。
她的发丝总是有些凌乱的,额前的几根如墨发丝,像是久久未曾打理,长度超过了眼底,眼睫朝着下面,落着一层阴影,混着疲惫的青紫色,看起来阴气沉沉。
他轻嘲道:“若你不是这模样,我或许还会怜惜你几分,夸你是坚韧不屈,可你只剩下狼狈,不堪极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你吧?你也不好好想想,就你也配?哪有人会喜欢你这样的?所有人都会对你避之不及。”
——就你也配?
——听好了,漆夜彩,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