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喻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陶柏水怎么会突然吐起来,非要找个原因,那就是晚上吃得杂了。
但这个吃得杂其实也没多杂。
不就是吃了辣的又喝了点冰的吗?
他刚准备把吐脏的床单扯下来,陶柏水的速度比他还快一步,这人扯了床单就往房间外面走,听声音,应该是把床单丢进了洗衣机。
陶柏水回来后也没再提去医院的事,邹喻看着他胡乱铺了个床单,接着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个梦真是太离谱了。
邹喻躺到陶柏水边上盯着天花板,他试图在这场梦里寻找一些困意。
只要这一觉醒来,那就什么屁事都没有了。
陶柏水本来就是一个早就不在了的人。
没必要为了他去折腾什么。
太阳很守时,到点就会晒得人眼晕。
邹喻睁眼时都有一瞬恍惚。
今天是进新公司的第一天,我一定……
我操!
还是那间房间,还是那张床。
邹喻开始紧张了。
他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门口那面全身镜前站着,他站的位置偏,犹豫了一会儿,他又往镜子中间挪了挪。
这不是他的脸,这是罗乐齐的样子。
罗乐齐很瘦,但模样并不差。
邹喻不明白,这场梦为什么总是不醒,他朝自己胳膊上拧了一把——非常疼。
他走出房间,跟做贼一样压下陶柏水房间的门把手。
屋里没动静,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
房间里的卫生间门虚掩着,邹喻抬腿在门上轻踢了一下。
门被打开,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在马桶上趴着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就是陶柏水。
“喂,”邹喻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陶柏水还是没反应,“陶柏水?”
邹喻走了进去,他蹲在马桶边看着这个人。
陶柏水的呼吸有些重,头发也汗湿了不少。
邹喻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也是冰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出房间一拳打在了墙上,还是很疼。
他又一头撞在墙上,“咚”的一声。
嗯,墙很结实。
算他倒霉,这是报应吧?
可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邹喻骂骂咧咧地快步走进卫生间,把陶柏水摆正了一些。
“陶柏水,你能听见就动一动。”
依旧是没有反应。
邹喻回房拿起手机叫了辆车,又在陶柏水柜子里翻找了半天,他是真没想到,这人能把身份证藏得这么深。
该带的都拿上后,他又去卫生间背陶柏水。
邹喻折腾得都快趴在地上了,这人才终于上了背。
就这一会儿时间,给邹喻整得大汗直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梦”短时间内可能是醒不来了。
而他背上的人,可能是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