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了这俩人一眼就进了屋,直奔二楼去找陶柏水。
陶柏水的房门紧闭,在外面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他按下门把手,却没打开。
陶柏水把门反锁了。
“陶柏水。”邹喻敲两下门,轻声唤着他。
屋里没有动静,邹喻又叫了一遍:“陶柏水?”
这次屋里有动静了,而且动静很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碰倒在地。
随后房门被打开。
陶柏水的头发好像长了一点,他握着门把手站在屋里,盯着邹喻的脸。
表情从惊讶、惊喜又转变成失落。
邹喻说:“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你已经睡了吗?”
陶柏水整个人突然松了劲。
他垂下头说:“我以为是幻觉。”
“不是幻觉……”邹喻碰了碰他的手,有些凉,“是我,是真的。”
他带着陶柏水走进屋里,坐在书桌前。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你想说给我听吗?”
陶柏水没跟邹喻一起坐下去,而是站在床边,他看着邹喻,像是在再次确认到底是不是幻觉。
邹喻又说:“坐着说,你想说多久都可以。”
陶柏水磨磨唧唧坐在那儿,开始一下一下掐着手指。
他的手上都是红色的痕,邹喻只觉得心口压着一团火。
“今天不想说也可以,等你以后想说了再给我说,”邹喻说完起身准备走,这种情况老逼着他也不是好办法,“那你早点休息。”
就要关门的时候陶柏水出声了,他的声音像受惊吓的小狗。
他说:“我喘不过气。”
邹喻轻轻关上门,回头问他:“还有呢?”
“还睡不着。”
邹喻朝他走近了些。
“嗯……还有吗?”
陶柏水说:“还会重复做一件事。”
邹喻只觉得心口发闷,他蹲下,视线与陶柏水平齐。
“比如什么事情?”
陶柏水站起身慢慢走向门口,邹喻看着他。
他握住门把手,开门,然后关门。
又拉了一下门把手,随后推了下门。
确定门关紧后他又打开门。
如此重复了五次。
可能还会有第六次,但是他的手下一秒被邹喻握住。
邹喻说:“我来关门,你先睡觉。”
陶柏水悬空的手还做着握紧的动作,手心里全是汗
“好。”他垂着头坐到床边。
邹喻替他关了灯,关门一瞬,他觉得浑身难受,像被蚂蚁爬满全身,神经都带着些麻。
这就是鑫海说得陶柏水很不好,分明是非常不好。
到现在为止,林叔和张姨都没有来找他,就连房间的陈设也都没有变,手机钱包都好好地放在原位。
挺有意思的,瞒着陶柏水送他离开,却不在乎他会不会再回来。
难不成只是为了给他个下马威?
邹喻洗澡的时候还在想着陶柏水的事,没注意差点在浴室滑一跤,他撑着墙站稳,发现地上不知道从哪来的沐浴露。
从浴室出来后,他就坐在床上拿着手机搜索。
得出的结论大概是,陶柏水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强迫症,需要就医,由医院给出专业判断。
密密麻麻的字,和催眠一样,邹喻越看越困。
这里的夜晚还是最安静,邹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挺踏实,就是老有人一直叫着什么“罗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