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挑眉，有些意外她的无情，他左手食指和拇指间捏着一片四魂碎片，碎片浑浊黑暗的气息几乎化作实体。

“我的瘴气太浓了，这些碎片又变得黑暗。”奈落笑道，“你也不想我被四魂之玉驱使着…去做些不应该做的事吧？”

“就算没有四魂之玉影响，”戈薇毫不留情揭穿他，“你也很喜欢看到别人痛苦煎熬的模样。”

他几乎要放声大笑了，连连点头称是：“戈薇，果然你还是如此懂我。”

片刻，戈薇忽然发问：“为什么？让别人痛苦，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轮到奈落沉默了。

“奈落，别人的幸福让你感到嫉妒么？所以你才这么见不得人好？”

“我前面说的话，不是让你变得自大以至于敢来揣摩我的。”

“别避重就轻。”戈薇目光毫不闪躲，“察觉到我对你有所心软以后，奈落你很得意吧，所以才一再过来试探。”

“戈薇，住口。”

戈薇丝毫不受他的威压影响，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心软吗？不是因为你保全了我的性命，不是被你迷惑，而是我慢慢能够在偏见以外，进一步审视到你的动机和内心……”

“我说住口——”

“奈落，你真的可恨，又好可悲。”

“不许再说！”

劲风袭来，戈薇的脖颈瞬间被奈落挟住，可他却迟迟不加力道，只是狠狠盯住她的瞳孔。

“以为自己很聪明？很伟大？那又如何？！我随时都能了结你的性命。”

戈薇唇色发白：“我的性命随时可以了结，可你的迷惘要何时才能了结呢？”

心脉处一股逆流涌上，奈落试图压制，可是逆流反而更加汹涌，直冲喉口。

他不得已松开戈薇，扭头扶住树干大吐一口黑血，心脏猛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这个不属于它的胸腔。

“你受伤了？”戈薇犹带着警惕。

“哼，拜你所赐。”奈落张口就来。

戈薇想到当初她扎入的那根木簪，但以他的能力，肯定早就恢复了。

“奈落，给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不然我现在就净化你。”

“你也学会威胁人了？”

“拜你所赐。”

奈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除了隐藏在狒狒皮下的面孔变得更加惨白，看不出其他异样。

“与你无关。”

分明是这人把自己喊过来的，莫名其妙发完火，竟然翻脸不认人？

戈薇握紧弓箭转身就走：“与我无关就无关，我要回去了！”

奈落迅速拉住了她：“不准走。”

“松开我，珊瑚他们说不定都要出发了！”

“让他们出发。”奈落强硬道，“你还要为我净化四魂之玉。”

戈薇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你故意拖延时间？”

如果净化四魂之玉真那么紧迫，他前面就不会拐弯抹角浪费那么多时间。

“你想多了。”

“不。”戈薇回想事情始末，终于想通了部分，“你是在阻止我去火国之山？你之前在骗我？！”

“没有骗你。”奈落面露无辜，“通过火国之山的大门，确实能找到四魂之玉最后的碎片。”

她不相信他的鬼话，里面一定潜藏他的谋算，戈薇握住一支箭矢，趁奈落不备以镞尖顶向他的脖颈动脉。

“请说实话。”

奈落换了面孔，嗤笑：“就这么在意你的同伴么？”

“是，他们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