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
天底下最讨厌的人,就是魏骁!
钟宝珠从浴桶里爬出来,换了一身石榴红的圆领袍子。
早上穿的是正红的,这件颜色更重一些。
这是爷爷教他的,冬日就要穿红,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又抢眼又漂亮。
收拾齐整,一行人便准备回城,去八宝楼吃饭。
马肯定是不能再骑了,马球场的侍从套了两辆马车,送他们过去。
钟宝珠和温书仪、郭延庆坐一块。
三个人都累坏了,靠着马车壁,歪在软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郭延庆摆摆手:“宝珠哥,我下回再不跟你们一块打球了,真是够累的。”
“别呀。”钟宝珠忙道,“你不是最爱吃八宝楼的烧鸭了吗?我天天请你吃,还不行吗?”
“别说八宝楼,就是‘八十宝楼’、‘八百宝楼’,我也不吃了。”
钟宝珠鼓了鼓腮帮子,没再说话。
反正今日已经过了瘾,郭延庆又是个忘性大的,不打紧。
就在这时,温书仪问:“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安乐王?我们来他的场子打球,没去见他,实是不该。”
“没事。”郭延庆道,“七殿下和九殿下去过了,今日王爷有事,留在府里见客,让我们随便玩。”
“这样。”温书仪颔首,又问,“还有,你们俩的功课,可写完了?”
“诶!”
一听这话,钟宝珠和郭延庆连忙跳起来,要捂他的嘴。
“好端端的,又提功课做什么?”
“温书仪,快住口!”
正巧这时,另一辆马车,从他们旁边驶过去。
车窗被人从外面推开,魏骁架着脚,坐在窗边。
李凌大声问:“你们又闹什么呢?车都快被你们撞翻了。”
郭延庆按住温书仪,钟宝珠捂住他的嘴。
“你们也快过来管管他啊!他写功课写魔怔了!”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八宝楼外。
楼里伙计有眼色,认得车,也认得人。
没让他们在正门口和其他客人挤,而是把马车引进后院。
一群少年跳下马车,直奔二楼。
他们六个,再加上安乐王,合伙定了个包间,整年整年地包下来。
其实主要是安乐王出钱,他们六个凑点零头。
进了包间,不拘泥于座次顺序,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也不用看菜牌,让伙计报菜名,一群人七嘴八舌地点菜。
“先来个炭烤羊排。不用切,我们自己切。”
“再来个烧鸭。要最肥的,烤得焦焦的。”
“还要一条鲤鱼。做酸甜糖醋口的。”
温书仪看着他们,颇为无奈:“不是烤的,就是烧的,也该吃点菜。”
众人振振有词:“这些不是菜吗?这些就是菜!”
“这倒是提醒我了。”钟宝珠一拍手,“是该来点不一样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什么?”
钟宝珠面对着伙计,一脸认真:“来一壶果酒。”
伙计欠身一笑:“王爷吩咐过,不能给几位小公子上酒。”
“别啊!”
在少年们依依不舍的目光里,伙计下去传菜。
温书仪最后吩咐道:“再来一道水煮波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