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冲的责问之下,谢义远把今天在西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谢冲命代儿子向谢宜瑶道了歉,又让他发誓下次不会再犯。
“如今你我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到皇家颜面,还请阿叔要好好教导义远才是。”
“阿瑶说的对,是叔父疏忽了。”
谢冲跟谢宜瑶郑重其事地道了歉,毕竟这事说出去确实不好听,只能哄好侄女,希望她不要把这事闹大。
谢宜瑶嘴上答应了,她不想在江夏王第久待,和谢冲闲谈了几句,没多久就动身回公主第了。
今天阴差阳错到了江夏王第,见到了谢冲父子,他们都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谢冲懦弱,谢义远顽劣,可惜的是,被王妃教养得品行端正的谢义道去世得早,谢义远这个祸害倒是活得长,难免让人唏嘘。
谢宜瑶走后,江夏王第并不安宁。
谢冲将谢义远好好训了一顿,让他以后出门在外收敛一点,若是再像今天这样被谢宜瑶抓了把柄,惹得她不悦,未必就能轻松逃脱了。
谢义远虽然有些惧怕谢宜瑶,但不觉得她真的能对自己怎么样。
谢冲却不以为然:“不要小看了她。你忘了,小时候有一次,你伯父给了你一个玩具,被她瞧见了,硬是抢了过去,哪怕如何打骂也没有屈服?最后连你伯父也只能让步。”
彼时谢义远年纪更小,有些记不清,被谢冲这一提醒,才想了起来。
那是他过继给谢况之前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谢义远悻悻地说:“知道了。”
……
往后几日,谢宜瑶每日早上起床后都是先到书房。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书还是读得太少了。
然而这种事不是可以一步登天的,谢宜瑶向来不喜读书,不到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然后喊飞鸢跟她在庭院里比武。箭、刀、拳、枪,谢宜瑶全都跃跃欲试,反而是飞鸢被折腾得累个半死。
这日,谢宜瑶拿了两把木质的小剑,缠着飞鸢陪着她练剑。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天气却仍然炎热,灵鹊准备了消暑的甜汤,在一旁督促谢宜瑶休息。
“公主前些日子刚受过伤,若是折损了身子就不好了。”
灵鹊还以为谢宜瑶这些天热衷习武只是又犯了三分钟热度的毛病,过不了多久就会腻了,不知道谢宜瑶是别有打算。
上辈子死于疾病,这辈子自然想要强身健体。还有若是想要复仇……恐怕也需要有些手段傍身。
“是啊,”飞鸢喘着气说,“劳逸结合才是正道。”
不是,没人告诉她做公主的侍婢还得陪练武啊,而且公主都不会累的吗?
谢宜瑶接过甜汤,边用瓷勺一口口吃着,边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真好吃。灵鹊,给飞鸢也弄一碗吧。”
灵鹊知道她劝不动公主,不再多说,而是转移话题道:“公主也该歇一歇了,今天可是王郎君要来的日子——”
“咳、咳!”
谢宜瑶呛得连咳了几声。这几日难得过得快活,仿佛她真的还是十九岁时的天真少年,全然把王均这个大麻烦给忘了。
“哎呀,公主小心!”
灵鹊赶紧上前接过谢宜瑶手中的碗,飞鸢则轻拍着谢宜瑶的背。
谢宜瑶回过气来,稍整仪容,正色道:“灵鹊,等人来了,你就跟他说我这些天中了暑气,不方便见他。然后把他安排到偏院去,别让他乱晃。”
灵鹊连忙答应,谢宜瑶继续补充道:“对了,拿几卷书给他看看,免得他无聊,让下人们也别苛待了他。只有一点,我没想见他的时候千万别让他能见到我!”
却说此时,王均正在前来临淮公主第的路上。
如今楚国百废待兴,他和萧延作为主婿,尚还没有正式拜驸马都尉,但作为主婿的职责还是要履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