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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FEVER炙热【乐队】 > Chapter 4 live

Chapter 4 live(4 / 4)

项链在阳光里闪烁着珍珠和宝石的光泽,在一身黑色穿搭的映衬之下,异常夺目。伊茉这张脸,是很衬得上这样耀眼的配饰。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妈妈问道。

“说了一会儿话……”

伊茉朝翘翘伸手说:“钥匙呢?还给我吧。”

翘翘很心虚地抬眼看她:“被黑皮巨人抢走了。”

“哈?”

“我们交给拉低音提琴的人了。”茵瓶简短地补充陈述。

妈妈好奇道:“你们还见到贝斯手啦?”

“就……打了个招呼。”眼下当着妈妈的面,她不敢说出闯祸的事,于是故意岔开话题:“妈妈,你手上拎着什么呀?”

“我都吃好了,给你们带了一点。”妈妈提起手上的小小打包袋,“你茉茉姐姐说等下要站好一会儿,不吃点东西是肯定不行的。”

伊茉问:“要不还是一块儿上去吃?”

“不要!”

茵瓶翘翘几乎是同时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妈妈和伊茉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茵瓶绞尽脑汁想要解释些什么,翘翘在这危急关头马上接话:

“毕竟……排队要趁早嘛,我们得先走了!”

虽然伊茉还是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她俩,但好在妈妈对这个理由买账了,点点头说“是这样噢”。茵瓶和翘翘二人,此刻只希望快点逃离犯罪现场和那位倒霉的名誉受损者——向伊茉道别后,她们一人一边挽着妈妈的手臂飞速逃离。

暮色渐浓,排队的地方人越来越多,乌泱泱一片有些热闹,很多人都穿着带有Fant?me Speed 图样的黑色短袖。在排队的过程中,茵瓶通过手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伊茉解释了一通,并表示诚恳道歉;对此,伊茉只回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史努比动图。

几人入场后,幸运地得到了一个前排稍微靠边的位置。茵瓶回头,看到身后一片乌泱泱的听众,反应过来为何说要提早来排队抢前排,否则自己可能真的需要踩一副高跷。

前面两支新人乐队其实也不错,但也许是因为资历尚浅,观众的热情直到演出的中场才高涨起来。今天举行演出的是个约一千人的场子——当然茵瓶不了解这么多,是听翘翘说的——今天一大半的观众是奔着有点知名度的压轴乐队而来,因此前面作为热场的两支新人乐队不免吃些亏。茵瓶很懂这种被压一头的局促,在心里暗暗给他们鼓劲。

在一阵嘈杂的自由鼓点中,第二支乐队的最后一曲结束。乐手们徐徐退场,舞台上的灯光完全熄灭了。在全场陷入黑暗的瞬间,台下的观众却躁动起来,发出猿人一样的欢呼;前面的几个人兴奋地抬高了声调说话,茵瓶这时候才发觉那是几个日本女孩。

“啊,FS要出来了!”翘翘举着相机对准黑漆漆的舞台。

一束细细的光源倏然打亮,本应齐聚乐队成员的舞台却依然空空荡荡,只有伊茉一个人迎着那一线光,坐在键盘后面。她的演出服并不浮夸,不过一件白色吊带背心和牛仔裤,但整个人熠熠生辉,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灯光投出睫毛的密密阴影,照得那条土星项链闪闪发亮,和左边锁骨下方细细的纹身相得益彰。只有头发,她的长发还是那样,不带任何装饰地,被光影笼罩出一圈耀眼的轮廓。

伊茉长吐一口气,胸口随之起伏一下。吊带下露出的浅壑反被灯光衬亮,像一道温软的银河。

随着观众的欢呼声暴起,伊茉有些腼腆地低头笑了一下,而后迎着光抬脸,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又将手指送出顶在掌心,示意安静。只是这样一个手势,就可以让整个场地的热潮,在几秒之内,转变成预备狂欢的沉默。

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中,伊茉低头举起左手,以慵懒的速度打着响指;四五下预备拍后,另一只手开始在键盘上灵活自如地跑动,一串玲琅的旋律像小狗一样奔跑出来。即兴的演奏渐渐进入主题,伊茉彻底解放出双手,在键盘上华丽地跑动,和声色彩不断地交织重构,明暗变幻之间,听觉的本能告诉所有人,这段音乐即将迎来一个新纪元——所有华丽的技法在一瞬间被剥离,只剩轻快的和弦拍子,是经典的《close to you》的前奏。

茵瓶看过很多次伊茉的钢琴演奏——汹涌的、澎湃的、以一己之力引领整个大型管弦乐团的——但从来没有过像此刻这样自如,这样轻盈。她感到心口闷闷的,有什么随着律动一步步地好像要跳出来一般。偷偷地,她用手掌摁住。

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乐器,黑漆漆的舞台上只留了那一线光。伊茉瞳孔中的光影随着律动明明灭灭,她是个天生的表演者,无论是用键盘还是声带,都能精准勾起听者的共鸣。随着最后一个和弦被拖延成破碎的形状,在浪潮般的欢呼声中,所有光源再次被掐灭,陷入狂热的黑暗之中。

茵瓶看了一眼节目表,第一个曲子本应是那首Summer Snow,并没见到有爵士即兴的节目,大概是临时进行了调整。在黑暗的一线光束中,伊茉起身背上吉他,把麦克风插进中央的麦架里,手上明明只是在调整耳返,神色却像俯视着世人一般肃穆。

伴随着电吉他的一串长啸,引出一阵鼓点和电子乐的合奏,舞台后方的巨幕突然投出乐队的logo,所有灯光自下而上亮起,在致盲的炫目退潮后,乐队成员已然就位。

鼓手哆啦手持麦克风坐在后面,一头蓝毛和爬满精巧花藤的手臂依然十分打眼。随着她的一声振臂高呼,前排的听众便如同被潮汐吸引的海潮一般,朝舞台的方向伸出手去。

哆啦穿着宽松的白色无袖背心,看起来吊儿郎当,一手耍酷般转着鼓棒,一手拿着麦克风说些俏皮话,担任着开场白的任务:?“……我看到了噢,这里有上次在东京见过的熟面孔!啊呀——FS距离上次live已经有段时间了吧,啊,多久?什么时候来着?”

台下有人喊着“Christmas”和“圣诞节”,哆啦就露出那颗俏皮的虎牙笑着点点头。虽然坐在最后面,但只消两三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抢过风头来。整场的互动和氛围被她炒热,乐队其他成员的状态也随观众的互动而轻松下来,连伊茉也卸下演唱时酷酷的样子,笑嘻嘻地跟大家打招呼。高个子贝斯手穿着白衬衫,扶着她的巨琴;代替伊茉接任键盘位的,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叔,身穿黑白色的背带西服,戴一枚红领结。茵瓶觉得他有点眼熟,妈妈反应过来,指着台上惊讶道:“哎那不是刚刚的餐吧老板吗?”

接着哆啦郑重地向远道而来的听众们道谢,还用日语翻译了一遍,双手高举鼓棒,笑得好像哆啦A梦拿出宝器的姿态。两支鼓棒在空中交叉击响,贝斯手偏头跟后方的她对视一眼后,微微躬身,缓缓拉动琴弓。

低音提琴厚重的音色从舞台深处浮起,牵出好似能将人完全包裹住的长音。演奏者的左手把位渐渐由低向高蜿蜒,在利落精巧的揉弦下,平静的长音便在键盘和音构筑的海面上相互推挤着、涌动着,木吉他像破碎的月影洒落海面,主唱和键盘手无词的和声如同晚风。

“好厉害,重新编曲了吗?”翘翘感叹道,“这首本来是摇滚,变成弦乐开场了。”

交织的合奏中,一切渐渐明朗起来。伊茉闭着眼睛,手扶立麦,随着低音提琴手一个渐强的拉弦如深海巨兽般嘶鸣,虔诚地吟诵出第一句歌词。VJ的蓝紫色光影迅速变幻,像被第一缕日光唤醒一般,鼓点和灯光像焰火般同时奏起、迸裂,底鼓持续发出闷响,乐器层次随着歌曲层层发展叠加,伴随着一连串激昂的鼓点和电吉他的啸鸣,终于迸发出摇滚乐的力量。

茵瓶不自觉地握住又舒张着手指,感到指尖似有电波流动,酥酥麻麻。在茵瓶心里盘旋了很久的那个肤浅的问题,此刻有了答案:是的,她喜欢,她终于意识到那心口几乎跳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其实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只不过跟当年一样,眼前绚丽的摇滚舞台和当年那场爵士沙龙几乎重合——对这样饱含热烈的演出,她的免疫系统从来都束手无策,只有失灵、崩溃、发烫。

绚丽的AJ和器乐持续碰撞,擦出火花,观众随着热烈的氛围不断收缩膨胀。伴随着一连串激昂的鼓点和电吉他的啸鸣,这一曲终止在一个极强的拍点上。在急促的光点之中,所有人迸发出热烈的欢呼,酣畅的热情充斥着整个场地。一直以来,通过黑白乐谱去捕获音乐的茵瓶,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将视听感受融为一体,胸腔鼓鼓作痛,她感到自己快要被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吞噬掉了。

原来音乐可以是耀眼得如此恐怖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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