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赶到摘星台下面的江姒看到了从天而降的谢蕴瑶,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炸成了一朵血花,染红了她的裙子。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前的甚至都算不上人,而是一块块的尸体碎片。
她在地上爬着捡起谢蕴瑶分散的肢体,一块一块的拼了回去。
谢蕴瑶的头已经碎了,脑浆撒了一地,五脏六腑也都没了原本的样子。
“妖妖,你醒醒,我都拼好了,你快醒醒。”江姒跪在谢蕴瑶的尸体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江姒身边的男生从后面环住她的肩,“柳柳,谢蕴瑶死了。”
江姒甩开男生的手,语气几近嘶吼,“不,你骗我,她没死,我的妖妖没死,她只是在和我玩游戏,等我把她拼好了她就醒了,她一定是怪我没找到她,在和我耍脾气呢。”
她摸着地上的血渍,“妖妖,你睁开眼,你看看我,我找到你了。”
地上的一坨没有给予回应,好像在说“我生气了,不要搭理你”。
江姒握住身边男生的手,目光中充满哀求,“元牧橙,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元牧橙将她揽入怀中,不忍的别过眼睛,“嗯,她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江姒趴在元牧橙怀里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不找她。”
江浔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蹲在江姒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蕴瑶,谢蕴瑶在这,那孟司淮呢?
他拨通孟司淮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一阵凉意从脚底蔓延到江浔心里,他看向摘星台的顶部,直觉告诉他,孟司淮出事了!
他看着江姒,想告诉她接受事实,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我去找孟司淮,妖妖看到男神就醒了。”
说完便冲上了摘星台,电梯已经停运,他只能爬楼梯,爬那条谢蕴瑶走过的路。
他在天台上看到了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孟司淮,他的身下都是血。
他抱着孟司淮向下冲,鲜血染红了来时的路。
“救护车呢,救护车,这有一个有气的!”江浔抱着孟司淮来回喊。
急诊室里,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孟司淮的父母就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哭泣。
“你说他多傻,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害成这样,我的儿子呦,命怎么这么苦!”
江浔没有说话,他想,如果江姒在的话,她会和孟司淮的母亲打起来吧。
谢蕴瑶的尸体被拉到了火葬场,碎成那样连去医院的必要都没有了。
江姒看着那些碎肉变成一个小小的盒子,很轻很轻,“这次你不用减肥了,连人带盒五斤。”
江姒带着谢蕴瑶的骨灰盒去了雕塑馆,她记得谢蕴瑶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就把她的骨灰做成一块砖,哪里有用哪里搬。
江姒做好了砖,孟司淮也从急救室出来了。
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醒来的孟司淮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谢蕴瑶。
江浔和江姒在去谢蕴瑶家收拾遗物的时候看到了那些信,包括被谢蕴瑶撕了的那封。
江浔用胶粘好了信,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他本来想给孟司淮看,但孟司淮失忆了,这封信也没有给他看的必要了。
忘了就忘了吧,忘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