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温斯和正踮脚给陈雅文掖被角。她和温辛岚的冷战因为外婆生病住院暂时中止。监护仪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外婆的手搭在被子外面，手背上的针孔青一片紫一片。

“妈妈，我来吧。”温斯和伸手想接过温辛岚手里的棉签，却被挡开。温辛岚的眼下泛着青黑，棉签蘸着碘伏擦过针孔的动作，带着种麻木的熟练，这是她在医院守的第五个通宵。走廊里传来护士查房的脚步声，温斯和瞥见温辛岚手机屏幕亮着，是家族群里的消息：“公司太忙，下周再来看妈。”下面还跟着大姨的语音：“我家孩子要考试，走不开啊。”

“他们怎么能这样？”温斯和的声音压得很低，“外婆生病住院，就只有你一个人...”

“嘘。”温辛岚捂住她的嘴，目光瞟向病床上的外婆，老人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被惊醒了。等确认外婆重新睡熟，温辛岚才松开手，声音里带着疲惫的哑：“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你外婆最疼的就是你舅舅，”眼里的红血丝像爬满了蛛网，“大姨当年嫁得远，你外婆总觉得亏欠她...妈妈离得近，只能多做点了。”

“为什么？”温斯和不解，外婆病之前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的样子，她还能和表姐出去玩，现在老人一病，一家人好像就成了陌生人。

“你以为我不想歇着吗？你以为我不累吗？可那是我妈啊，我不管谁管？”温斯和愣住了，她没想到温辛岚反应会这样大，她只是表达自己的疑问，一没有质疑二没有职责，温辛岚到底在生气什么。她看着温辛岚蜷缩的背影，说不出话来，她拿出纸巾帮温辛岚抹掉眼泪，些许内疚涌上，她不该在这种时候还和温辛岚吵架，这种时候她不体谅温辛岚还有谁能心疼自己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