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庆还帮研漾将这宅邸取名为暗香阁,因为这里到哪都能闻见研漾最爱的酒香,阁内却找不出具体的酒香来源,便为‘暗。’组合在一起便有了‘暗香阁。’
研漾从冰花殿搬到了暗香阁后,见到阿庆的次数更少了,研漾会经常跑回冰花殿去看他,每次都只是躲在一边偷偷地看,酿了新酒就让林海交给阿庆。
研漾在暗香阁不是打坐修炼就是打坐修炼,如今灵力与刚上神殿时自然提高了不少。
清河揽月上暗香阁玩过几次。
她偶尔会翻翻百千奇的著作,每次翻开心里都有团火发泄不出来又灭不下去,只能憋在肚子里,平常也变得郁郁寡欢。
她越来越觉得与阿庆之间的关系变了,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无话不说,也不像在人间那般较好,反而像普通的好友。
她对阿庆的感觉也不知从何时起不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的感觉,其中还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每次见到阿庆心里便拥上一股带着羞耻的逃避感,那晚与百千奇的画面便会浮现在眼前,直至现在她与阿庆坐一起都不能像从前那般内心平和。
关于百千奇,那晚之后研漾便没有见过他,果然是男人都得到了都爱抛弃。
这一切好像又回到正轨上,和以往一般修炼,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研漾向安正庆讨了下界的法子,除了在暗香阁修炼之外,还经常跑下人间京城南的屋子里探望暗夜,在那大石头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打坐,就,就单纯坐着,守护兽也习惯了只懒懒趴在地上。
暗夜还在时酿的人头酒不知何时被守护兽偷偷喝光了,研漾下界时在附近的山上摘了些野果重新酿了几坛果子酒子放在角落里陈酿。
京城内偶尔有不知名小妖造乱,研漾偶遇到过几次,几次都被研漾打得哭爹喊娘的,也算给自己积善积德了。
之前用来和安正庆喝酒谈笑的时间如今都空了出来,研漾为了消遣,常往禾汝娘殿内跑。
小公子有了研漾的陪伴,自然每日都开心度过。
大殿下的妃子花容沉迷于玩乐间,时不时带着她那堆小姐妹上暗香阁看。
神殿的人都说三殿下新收回来一位痞公子,不仅暗藏神通,长得还很清秀,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她花容非要过来结识。
研漾也就扮着男装和花容那堆女儿家玩在一块。
研漾并不忌讳,他人看来是她一个男子跟一堆女儿家走得这般近,可她身体内是个女子,自己心里无鬼又何必怕人说,该玩就玩,该守礼的就守礼。
有时还故意当着冰花殿仙娥的面装出一副与花容是无话不说的好友模样,等仙娥走了心里就会得意起来。
她赌定那些仙娥会回去给安正庆打小报告,她就是要让安正庆知道她和别人玩在一块,跟别人交好,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的是安正庆知道之后的反应。
现实却让她落空了,安正庆没有问过她一次,也没有来暗香阁找过她。
每天在床上时,研漾都会乱想很久,会不会是那晚还是被阿庆知道了,阿庆对她失望透顶了才会不来找她,阿庆身为三殿下或许是事物太多了,可是再多也总会有时间的,阿庆为何不来找她。
花容不就是那个在云山与别的男人偷情的那个吗,想必大殿下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事,不然为何到现在还对她这般宠爱。
研漾知道花容不一般,与她们玩时说话情绪举动都需经过大脑,她知道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最弱的猎物出现,她能一直让大殿下宠爱,让神殿的人尊敬,自然不只是个只会讨好男人的女人。
人间凌马关的梧桐花落了一季又一季,研漾与安正庆的关系退远又退远。
在神殿会给她一种时间够不着的错觉。
冰花殿的梨花木依旧是刚来神殿时的那般盛开,许是知道这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也觉得没意思,梨花比以往开得都冷酷。
研漾站在冰花殿下仰望这跳出时间的梨花木,忽而感觉一阵惆怅,道:“若是感情能像你这般常开不落该多好。”
冰花殿外有脚步声,研漾往门口看了眼便躲在宫殿角落。
这些年来已经不止一次偷偷进到冰花殿里了,研漾连哪里最适合藏身、安正庆每日什么时辰回来、殿内仙娥多久换一次班她都了如指掌。
安正庆穿着一身干脆利落的衣袍,手上带着铁护腕,脚底踩着双看着是稀有动物的皮制成的靴子,这身装扮丢弃了之前那般一尘不染,让他整个人都颇有一番胜利者的姿态,一步一履间都散发着身为神殿三殿下的威压,同时也让研漾觉得很是陌生。
跟在他身后的林海道:“殿下,五年前我们对于老鬼的生死是否选错了。”
安正庆道:“选生或选死两者都会有遗憾的地方,只是看愿意舍去哪一个方面,世间本无对错,只是人们给它安的一个标签罢了。”
安正庆抬头看梨花,半响,“大哥的尾巴处理得甚好啊,连我都花了五年时间才查出老鬼是谁的狗。既然他早早动手了,我们也无需再等了。”
林海道:“那二殿下和四殿下......”
安正庆的二哥是一个无欲无求之人,年少时别人都向自己父王讨这讨那,他却什么也不讨,什么都不争,有时连圣君都忘记还有一个二儿子,夺权这种事情各大势力都不屑把他放在眼里,除了偶尔拿太子身份去讥讽他之外。
而他的四妹心态是个姑娘,对姑娘家的刺绣,上妆,换装很是在意,政事战争这些压根没放心上。
他的二哥和四妹那些事...
安正庆思考道:“二哥和四妹那边先不用管,交代你的事情需办妥。”
林海拱手道:“殿下放心吧。”
安正庆和林海走开了,研漾趁机跑出冰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