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裴谯立刻敏锐地发问。

童孟沅抬头看了他一眼，裴谯一时间被他上下打量得心中发毛，过了一会，童孟沅才问他：“你和李林溪……”

“嗯？”裴谯没听清，下意识朝前凑了凑。

“你们俩还好吧？”童孟沅说。

其实他原本想一口气问清，但话到嘴边转念一想，还是觉得这么不妥，万一他要是猜错了，那怎么办？童孟沅两手抱着胸，心里越想自己越觉得别扭。

“还好啊。但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裴谯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裴谯——”

童孟沅思来想去也懒得再顾左右而言他了，问着问着就直接进取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三年前干什么去了？”

原来还是为了铺垫。裴谯想：“……”

他俩相隔一张桌子，两个人都互相看着彼此，童孟沅一动不动地等着裴谯吱声。

但裴谯又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才小声地回了一句：“没干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裴谯总是不太愿意在人前讨论自己有家族遗传白血病的事，病发之前可能是担心乌鸦嘴提前说了显得晦气，捱过去以后裴谯又想一切总算是结束了。再提也无益。

尤其是在童孟沅面前。裴谯不希望自己会表现得弱势，或者有狼狈的瞬间。

当然，如果不解释的话——在童孟沅这里就一定是讨不着一点的好了——

裴谯讪讪地接过从童孟沅那朝自己迎面飞过来的抱枕，随着‘噗——’得一声，他看向童孟沅怎么看都是阴云密布的一双眼睛，忍不住又抿了抿嘴，陷入了沉默。

“你想要干什么？”童孟沅望着他，说，“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我想知道的是这些吗？”童孟沅皱眉望着他。

根本就不是。而裴谯一直在装傻。

裴谯不想说，童孟沅也治不了他，总不能真的上手去扒裴谯的嘴。他俩的对话总得是说一会，停一会，等两个人又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了一阵后，童孟沅放弃了：“随便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俩早就结束了。”

裴谯憋了半天缓缓说出一个：“别……”

“哥，我还没想好……”裴谯紧张地道，“你再等等我——”

童孟沅一愣，差点就气笑：“以前怎么不见你说话这么好听？”

他真是服了裴谯。不过再牙尖嘴利的话，童孟沅也说不出来了。不管怎么样，起码现在的童孟沅都没法对着裴谯歇斯底里地狂喊一声‘为什么’，虽然他很想，但不可行。

所幸MATIO已经起步，也才刚刚起步，以后要让童孟沅操心的事还多着呢，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多管裴谯。

童孟沅又望了望裴谯，看着他一脸悲惨，两眼当场就闭上了。

等开窖快结束的那一天，童孟沅在葡萄园里找wifi信号最好的地方开视频会，结果开到一半就听见旁边传来稀稀疏疏的动静，像是有谁也偷摸进了园子里。

童孟沅本来坐在园子里开会就开得头晕眼花，一听有人过来更是心中一紧。好在这两位进来倒不是为了——而是在和谈。

“好了。我们和解！”理查德没好气地朝着李林溪道，“愿赌服输，我给你那五十亩地！”

李林溪当即冷笑了一声，说：“我说你他妈别搞笑了，现在知道愿赌服输了，要不是裴谯拿供应链卡了你一下，你能看得着我吗？”

“那我都把地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理查德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五十亩你就想满足我？一百亩！合同签完就给我公证去，否则我不仅让裴谯卡你，我马上去找我表姐，让她也来卡你……”

……

童孟沅：“……”

穆青还在电话的另一头满脸发愁地问童孟沅，万一直播不顺压货了怎么办，他俩在这已经在谈笑间处置了一百亩价值不菲的葡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