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再也无法抑制,她死死抓着苏怀瑾胸前的衣服,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那哭声里,有疲惫,有委屈,有无助。
苏怀瑾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更用力地,搂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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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林薇已经在苏怀瑾怀里睡着,苏怀瑾摸了摸她额头,不那么热了,还出了汗,知道没大碍了,稍稍放下了心。
这时小赵风风火火的赶来了,问林薇怎么样了。
苏怀瑾见她两眼虚肿,嗓子沙哑,状态比林薇好不到哪里去。就让她回去休息,林薇没什么事了,自己陪她回酒店就行。
小赵不肯走,苏怀瑾说别再倒下一个,还要多照顾一个人。小赵才走了。
小赵走了以后,苏怀瑾小心的叫醒林薇,帮她拿了药,把自己得外套也套在她身上,带她回了酒店。
周玥回来了,满身酒气,衣服都没脱就在床上睡过去了。
苏怀瑾便留在林薇的房间,烧了热水,给她吃了药。
林薇说:“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苏怀瑾坐在床边没有动,说:“等你……等你……睡踏实了。”
“不用,你快回去吧”
苏怀瑾:”你……好好睡……觉……不要……担心。“
那一夜苏怀瑾没有离开,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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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郁贤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客厅有动静。
她习惯性地以为是林薇。那个总会早起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为她准备早餐的人。
但是,夏竺的声音传了过来:“阿贤,起来吃早饭了。”
郁贤这才想起来,林薇在外地,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昨晚是夏竺不放心她,留下来陪她,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坐起身,头脑昏沉。
一周前,郁贤的父母突然到访,没有提前打任何招呼。
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是她拼命学习、拼命变得优秀想要跨越的天堑。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发现自己反而异常的平静。
母亲环视了一圈公寓,这里处处都是林薇的痕迹,粉色的水杯,可爱的抱枕,还有这一年来,林薇收集的各种手办,装饰品。
母亲的脸沉了下来,开门见山:“你跟林薇,是不是那种关系?”
郁贤没有否认。
“是。”
这个字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母亲积压已久的怒火。
“胡闹!郁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跟她搞这些,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郁贤的父亲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阴沉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母亲越说越激动:“打小我就看她不是正经孩子,学习一塌糊涂,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心思根本不在正道上!
“不是妈妈对艺术生有偏见,是那个圈子风气就是不好!男男女女整天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健康的关系?那个环境就是个大染缸,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
“她自己是堕落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来带坏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再跟她混下去,你这辈子就毁了!
“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你,不是让你去跟她学那些不着调的东西,去走那条没前途的歪路的!你醒醒吧!”
郁贤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的一块花纹,一声不吭。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像以往一样崩溃,但她发现自己格外的平静。就好像六年前,她站在教学楼七楼的栏杆旁。所有的惊惧、痛苦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静。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母亲,冷笑一声。
“带坏?如果不是她,六年前我就从教学楼上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