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算什么东西 太阳高高升起，清晨都市的那一丝躁动也被烈日蒸发的全无。陆轩推着水泥车在工地上不停的搬着砖，这时旁边一位四十多的中年男人蹲在一片墙角的荫凉处，一边掏出一包烟一边热情的招呼着陆轩：“轩子，过来，这么大日头，过来歇会。”

放下手头活，陆轩走过去同中年男人一同蹲在了墙角。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廉价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笑道：“郑哥，你就不怕被吸血鬼看到，回头再扣你工钱。”

郑哥不屑的吐了一口痰，大声道：“怕个球，他陈二狗不就是仗着他姐姐是天盛公司的领导的小三嘛。自己却是个没卵子的怂货。”

陆轩不禁失笑，郑华国说话虽是粗俗了些，却是个真性情的汉子。就是这嘴却是容易招惹些麻烦。

二人正蹲在墙角聊着，突然有人喊道：“老郑，你闺女又来给你送饭了。”两人抬头望去，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正提着饭盒向二人缓缓走来，正是郑华国的女儿郑月。郑国华慌忙将手中的烟头扔到了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旁边陆轩却是暗暗憋着笑不出声。

郑华国本是西北人，家里本来还算是小康水平，但祸从天降，前些年妻子被查出乳腺癌，一家人花光了所有钱，又是东拼西凑借了不少，最后甚至是把父母留下的房子买了给妻子治病。但妻子还是没有抗过去，最终病逝。留下父女二人相依为命，郑国华为了还给妻子治病欠下的债，要奔赴外地打工，又一心放不下年少的女儿孤身一人，索性带着闺女一起走。父女二人在工地不远处的棚户区租下两间屋子，又把郑月送到工人子女学校读书。郑月也是很争气，知道父亲不容易，学习十分刻苦，生活上也非常简朴，平时学校同学穿的用的时尚品郑月也从来不羡慕。

皇天不负有心人，郑月的刻苦给她带来了丰厚的回报，最终以优异的分数考入天海市鼎鼎有名的天海第一中学，算是给了父亲，也给了自己一份交代。

第一次看到郑月时，陆轩心中微微有些惊叹，下山三年，他也见过无数女人，其中不乏长相惊艳的美女，但没有一个可比郑月。其实郑月也算是属于祸水级的美女，标准的网红脸再配上明媚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笔直的双腿，以及微微隆起的胸部，无一不证明着美女的样貌。但她的身上却带着一份似乎不属城市气质，这种气质陆轩到现在只在丫头身上见过，但又和丫头的有些不同。准确的说丫头的气质是属于淳朴，是更贴近于大自然的淳朴，这是长期呆在大山中所产生的。而郑月身上的气质更贴近于空灵，或许可以这样形容，她似乎就在你的眼前，但当你伸手去触碰时，却发现始终够不到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是陆轩心中对郑月的评价。

郑月来到二人身边，看着父亲脚下的烟蒂，上一秒还春风满面的俏脸瞬间阴云密布。“爸，你又抽烟了，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抽烟了，你还抽，你想要气死我啊。”

郑国华颤颤一笑，平时自己最疼的就是这宝贝闺女，闺女说个啥就是啥，平时女儿担心自己身体不让抽烟，自己也只是偷偷抽。今天可算是被抓了现行。嘿嘿笑道“这不，陆轩给了根嘛，就抽了几口，没多抽。”

本来还暗笑的陆轩可站不住了，看着郑月投过来那不善的眼神，又看到郑国华给自己一直挑眼色。得了，这锅还是得我背。呲着牙说着“今儿太阳有点大，这不，就抽根烟休息休息。”

郑月和陆轩也是认识很久的了，说话毫不客气，她哪里看不出来这是陆轩再给老爹包罪，秀美一挑，给了陆轩一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陆轩，你不要老跟着我爸学些坏习惯，你要是在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陆轩对此也只能是惭惭一笑，不敢反驳。“好了，你们快吃饭吧，陆轩你也一起吃吧，我也带了你的。”说罢揭开盖子，取出饭菜。一份炒青菜一份炒辣椒外加两碗米饭。并不是多么昂贵奢华的菜，但在郑国华的眼中，这就是天下最好的美味佳肴，因为这是他女儿做的，其中包含的情感已经胜过了一切美味。

陆轩倒也是不客气，以前郑月经常给郑国华送饭，后来认识时间长了也连带着给陆轩送上了，陆轩几次都想给郑国华一些钱来当作饭钱，但都被郑国华生气的拒绝了，甚至表示陆轩要是再给自己钱，那朋友也不用做，以后就当谁也不认识谁。陆轩心中十分感激郑国华，这是他下山以来唯一感受到关心的时候。这座城市就是这样，当生活越好时，欲望越大，除了利益已经没有太多的感情可以诉说。而往往是越底层的人，感情生活才会越丰富。

说句实话，郑月的饭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年幼丧亲的孩子，往往比正常孩子更早成熟，所以郑月很小起就已经开始独立的生活了，白天郑国华在工地做工，她就一边学习，一边处理家务。这么多年过去，一个并不富有的小家也是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条。所以郑国华经常在外人面前吹嘘，将来要是有人娶了自己的女儿，那是他祖上修来的阴德。这其中，或许还真没有夸大什么，这样优秀的女孩，的确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二人匆匆吃了午饭，又目送郑月离开，方才拿起工具开始干活，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被老板看到扣工钱。

朝阳西落，陆轩正要推着自己心爱的二手自行车回家。还未走多远，便见不远处郑国华和包工头陈二狗在争论着什么，陆轩忙推着自行车上去为郑国华帮忙。还未等靠近，只见郑二狗哼了一声后，甩身离去，只听得留下一句“你最好再好好考虑一下。”

陆轩走近郑国华身边，看到郑国华脸上怒气未消，便问道“郑哥，这货今天又是闹哪一出，是不是又要扣你工钱?你给我说，我帮你教训他一顿。”

“这个狗日的，”郑国华紧捏着拳头，手上早已经是青经暴起。许久，长叹一声后，拍了拍陆轩的肩膀，“轩子，这份心，我老郑心领了。你以后的路还长，什么人都会遇见。为这种人进了局子，不值当。”说完，郑国华转身离去。

陆轩皱了皱眉头，他看的出来陈国华心里有事，但人家要是不说，自己也不好去寻根问底。索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到能帮忙的时候再说吧。

晚上八点，陆轩再次准时出现在劲欲，喝着高浓度的伏特加。他喜欢酒，但不喜欢喝醉，醉酒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是让人无助的，陆轩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看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随着重金属的摇滚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此刻，陆轩才觉得自己的身心放松了一些，这座城市中有无数人为了生存而奋斗着，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挣钱。”

随着目光在人群中扫射过去，陆轩的目光定在了一个地方，他看到一个老熟人，嘴角扯出了一点笑容，随手放下二十块钱后起身走了过去。

陈二狗最近可是春风得意的紧，自从姐姐甩了那个小领导重新傍上一个很牛逼的人物以后，自己的生活也是过得越来越滋润。自己老早就瞅上了工地上郑国华的闺女，向郑国华也提了几次，那个郑国华却是不知好歹，不但不同意还敢威胁自己。以前陈二狗怕郑国华疯起来搞死自己，现在自己换了一个靠山，这次一定要把郑月小妞拿到手。一想到郑月的天仙般的容貌和迷人的身材，心里就好像有一团火一样燃烧。今天好不容易能约到这个大人物，郑二狗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劲欲酒吧虽然在这天海排不上好，但有一些服务却是其他地方没有的。

“吕少，这酒吧看起来小，但背后的老板却是很牛逼，西区这边大多人都要让三分的，听说是道上的一个大佬。”此时的郑二狗正小心翼翼的走在一个青年身边，献媚笑道。

“哦，挺不错。”对于郑二狗的话，吕少只是一笑而置，他不清楚道上是怎么个回事，但一个混混而已，自己还不必放在心上，自己老爸可是跺跺脚整个都要震一震人物，一个小混混再牛逼能有多厉害。今天要不是郑二狗说有好玩的，他才不会来这种小酒吧。传出去掉价。

“呵呵，郑少，请。”郑二狗也看出来这位对自己说的并不感兴趣，尴尬的笑了一声，便向包间走去。郑二狗茫然不知，此时有一双眼睛，已经盯住了自己。

陆轩跟着郑二狗走到包厢门口，透过门口的玻璃看到郑二狗正和那个吕少躺在沙发上，而他们面前站着一排穿着暴露的女人。心里不禁暗骂禽兽，啐了一口，便转身向外走去。